午后有闲

霪雨霏霏的日子总算告一段落了,出现久违的阳光。

偷得半日闲,晒晒发霉的心情。熙仔也不来捣乱,就坐我旁边,神情厌厌的,跟一只慵懒的猫没什么两样…

阳光正好,和我一样心情的是一位老人,他正以一种沉思者的姿态坐在井旁的方石上。午后的村子很宁静,除却偶尔远远传来一两声狗吠便是井水流淌的声响了。这样的时刻,老人这样的姿势,像极了我常在文学经典看到的高古超迈的人物,这样的姿势,势必难以接近。但我还是想过去跟他聊聊,想听听他年轻时的故事。就要走到那他却颤巍巍站起身来,手里拿着个水壶,(他是要去打水,但他弯不下腰了,他是在等待经过的人帮助)近看他真的太老了,就像是一台超过了年限又行驶了多年的车子,各部件以不好控制了。帮他打好水过去扶他,他的脚在颤抖,手也在颤抖着,他的双眼浑浊…他只是茫然的看了我一眼。只几步就到了,我没有进去,他的门罩以经颓败,门角的青石布满了杂草与黯苔…突然有一股悲伤抑制不住从心底涌起,情绪很低落。不是因为住这麽近却多年来未曾探访,更不是他由超凡脱俗的高人回落到行将就木的老朽。是他那茫然无意识的一眼,竟让我感觉他似乎看透了我的过去未来,让我惶恐不安…

想起去年夏天儿时的玩伴扶母灵归乡,因为是同宗,所以去帮忙了。葬礼热闹有余庄重不足,背旗的,扛挽联的,抬花圈的,都是小孩子,一会人少到处找,一会人多争着,祭奠繁文绉节一大堆,三姑六婆扶棺哀号一通只闻其声不见其泪,呼啦啦上山,待下葬堆土,便稀疏散了。再来时以是清明时节雨纷纷。颇有些虎头蛇尾。不禁想起当年国学大师王国维留下遗嘱:‘五十之年,只欠一死’自沉颐和园的昆明湖。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先生般了断生前死后事。就死的本身,是没有意义的,只是还活着的人还在压抑的活着直到那一天…

一切的一切最终归于尘土。岳飞也罢,秦绘也罢,身与名俱灭,江河万古流。老死或许又是最残酷的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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