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舅她二舅

我妈妈说,我姥姥有两个哥哥,大舅姥爷和二舅姥爷,两个人都是一直活在我记忆里的人。

据我妈妈回忆说,她大舅原来是军阀时期东北军的,曾经给张学良做过警卫员,在西安事变以后战场上被炸断了一条腿,然后退役回家做了农民。

大舅姥爷在我小学时期经常来我家住几天,我对他一直很恐惧,因为我没见过假肢,那时候假肢很笨重,就跟大铁坨一样,掉在地上“当啷”一声很响。

大舅姥爷脾气很古怪,在我家住的那段时间,看见我就一个劲说我太瘦,啥都干不了,将来也干不了什么军国大事。

我才上小学,懂什么大事,我整天白眼瞧他,看他整天抱怨,为什么世道不公,为啥他没有退役军人证件和补助。我偷偷笑他,一个连国民党都不一定算得上的人,居然还要退役军人补助,我对他是否打过日本鬼子都表示质疑。

后来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某天吃饭的时候我妈妈偶尔提及,他去了北京,也没有钱买车票,拄着拐硬爬火车,谁跟他要票,他就拿拐杖打人家,还说自己是抗日英雄。就这样一路来到北京,居然真的找到相关领导,给他办理了残疾军人证件。

二舅姥爷就是跟大舅姥爷相反的一个人,憨厚纯朴,自小家里穷困,在家里排行中间,也没有受父母重视,小时候没上过私塾,一个大字不识。

我姥爷为革命牺牲以后,我姥姥带着我妈妈和大姨生活困苦,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生活,后来能慢慢生活改善,都是二舅姥爷在黄河岸滩上出苦力,挣下一点辛苦钱帮衬了我姥姥孤儿寡母。后来我大姨和我妈妈能上学,也是多亏了二舅姥爷一直帮助,二舅姥爷一辈子没结过婚,就自己住在一间小房子里,年轻的时候出去卖苦力,没力气了就在河塘边帮侄子看守鱼池。

我妈一直感恩二舅姥爷的恩情,每年都要接二舅姥爷在家里住上一个月,大姨在北京离得远一些,就隔三差五的寄点钱。

我脑子的记忆就是,二舅姥爷会捏着手指吹扣哨,而且能模仿布谷鸟和麻雀的声音。他也喜欢逗我玩,喜欢领着我去街上溜达,时不时给我买点好吃的玩意。

后来因为这个我还被我妈数落,说二舅姥爷没多少钱,我还一直追着他要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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