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未完成的演出

2019年3月份,我们开始计划一场新的舞台剧,一场无论是排演方式还是舞台呈现都十分新鲜的默剧。到现在6月份,这场在“大多数被动”中开始的演出还是走向了未完成。

“大多数被动”既是一种群体心态也是一种群体行为。我认为它形成的关键在于:演剧团体缺乏一种共同的、发自内心的舞台追求。戏剧不是一个人的事,它从本质上是一种群体性的活动。虽然说戏剧并非通过传统中国的“礼”来维持“群体性”,而是通过“乐”来释放人的自由精神以构成“群体性”。但是在实践中,如何平衡好个体性和群体性的问题永远存在着。如果说,当代戏剧的终极问题是关于人的焦虑,无论戏里还是戏外,这种焦虑都是为了解决自由和孤独的关系。由此出发,把视线集中在我们这一次没有走到最后的排演,我认为在这次实践中,最大的逆势也许就是我们自私的孤独和盲目的自由。

先从这次排演方式本身来看。本次排演方式十分特别,采取了多导演共导一部戏的方式。这种方式有利于整个班级一起参与,同时锻炼到有志于导演的同学。本来可以发挥自己的艺术细胞了,但是有的“小导演”却陷入了迷茫,有想法的导演不知道如何让演员听自己的;没想法的导演不知道听演员的还是听老师的,毕竟都是同学,大家都不好显得谁比谁高人一等,而且演员和其他工作人员也不会真正觉得就应该听小导演的。说到底,大家不懂得如何在一个小团队里合作推动一件事完成。在这种小团队里,没有一个绝对的权威,所有人的想法似乎都应该被重视,从前以“蒋老师”为导演中心的排演系统一旦改变,看似每个人都获得了更大的自由,但是这种自由带来的焦虑和负担却让我们陷入了迷茫。我们反复抱怨的“无法自由发挥”,如今却成了“无从选择”的病态合作。

更近一步讲,在这种排演方式下,容易导致每个人只顾着小团队,反而对大团队——整个班级的剧组没有概念。戏剧的排演筹备过程中,大家各扫各家门前雪,不关心其他组的排练情况,组与组之间缺乏沟通,只在组内发挥自己的艺术细胞,却忘记了多观察一下现实的排练环境。其实,我相信主动承担导演任务的同学都是积极的,想要把戏做出来的,但是却没有积极到点子上。如果只是自己组的戏排出来了,其他组没出成果,那么自己排的戏注定会泡汤。所以还应该多关注一下小组间的交流:这周排练哪部分?戏剧是交流的艺术,是合作的艺术。从本次特殊的排演方式看,交流的成功与否更是决定演出成败的关键。不论是哪一个组的导演,都应该把一部分重心放在:定期讨论,共同商讨,相互参观学习的交流上,而不应该一个人埋头苦干,不问他者,我认为这是一种无奈的努力,一种虚伪的积极,最终还是无功而返的消极结果。

另一方面,我从自己反思,认为很多同学(包括我)没有协调好个人事务(个人目标)与团队目标之间的关系,对默剧形式不够了解却不肯去下功夫学习,想当然的用自己的方式去排戏,对于导演、场记等剧场工作者的工作流程和工作方式不够了解,不能很好的统筹协调组内的关系,导致单个小组出戏困难。这部戏由多个小组组成,相当于好几部小戏。假如每部小戏都出点问题,那加和到这部大戏中的困难就翻了好几倍。

我个人的话是在李芳墙组承担场记和音效的工作。芳墙有着出色的领导力,和排演经验。我们组的演员——刘琴文和陈沛然——完全可以胜任我们这部分戏的角色。能跟他们合作对我来说是一个十分难得的机会,虽然这场戏最终没能上演,但我还是收获了很多专业实践上的知识。其一,我知道了场记的具体工作内容以及如何更好地协调导演和演员之间的关系。其二,我接触到了“默剧”这样一种从没接触过的戏剧形式;其三,我通过观察蒋老师导演戏剧的角度、方法和切入点了解到了一些作为导演应该如何去引导演员以及处理剧场和剧本的方式。最后,我明白了剧场的重要性以及合作的重要性。现实中,有很多无法掌控的因素影响着一部戏最终的诞生。本次演出未完成,其原因或许就来自我们身边,但却给人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也许有的同学想要好好排戏,有的同学却消极对待,仅仅为了学分在混场子。有的导演想要发挥才干,发现因为财力和人力都不能满足自己,转而消极。种种情况都是原因,可见,一个剧本必须要掌握在一个好剧组手中才能最终上演。什么是好剧组,首先,这个剧组处于一个好的环境,可以阻力较小的排戏,演戏;其次这个剧组的组员足够心齐,有统一的艺术追求,愿意为了团队的终极舞台追求放弃部分个人利益;最后,这个组的导演有足够的能力,可以发挥主心骨的作用,不论在艺术上还是在行政上都是如此。

总之,戏剧是一门群体性的艺术,作为戏剧专业的我们来说,常常会感到自己不是这块料子,觉得自己没有天分,真正走进校园剧场才发现:可怕的不是资质平庸,而是冷漠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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