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有条鱼2——久久凝视

（二）久久凝视

      萌萌（鱼妹妹）1个多月时，月嫂提醒我给她看黑白卡。我想到曾经给小鱼买过一套。于是把压箱底的卡片找出来，虽然只剩下7、8张，但卡片上留下了满满的熟悉温暖的岁月痕迹。

      我记得当时给小鱼买这套黑白卡的时候，他还没出生。当时在一些育儿书籍上看到，婴儿刚出生时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黑白世界，而他的视觉发展可以通过黑白的反差来反复刺激得到。在小鱼2、3个月时，我常常拿着黑白卡放在他的眼前，他总是会兴奋的挥舞着他的小手和小脚，注目观看。当我把卡片移开，他的目光也会追随着那张卡片移动。当然，如果运气好的话，此时的他会久久凝视着黑白卡片。

    “ 凝视”这件事真的是太奇妙了。我们看着怀里的小婴儿，他也会久久地凝视你。两个人的眼神相接，有种相看两不厌的感觉。和婴儿互相凝视的感觉真的太令人着迷的，比如，我和几个月大的萌萌妹妹相互凝视的时候，心里常会有种充满宁静的喜悦和莫名的感动。不过，这种凝视也似乎仅限于和婴幼儿之间，不太适合大人，除非是热恋中的情人。要不一个大人被另一个大人长时间的凝视，心里会起反感和恐慌。

      我在幼教领域工作18年，系统的学过《幼儿园教育指导纲要》《3-6岁儿童的学习与发展指南》等，对幼儿园的孩子还是有系统的了解。但对于婴儿的发展规律的了解却微乎甚微。但我想儿童绘本阅读的核心理念应是相同的，那便是不拘泥文字，尽量给予孩子开放的想象空间。所以绘本总是图画大，字数少。很多大人觉得这些绘本不值得买，就是因为上面没几个字。可是，绘本带给孩子的观察能力和审美能力，是没有办法用语言来衡量的。就比如这些黑白卡，那一张张剪影，匀称、准确，自是有孩子们喜欢的美感。但是，我也总是在给小鱼看黑白卡时忍不住加上旁白“太阳，这是太阳，太阳公公你好”“月亮，这是月亮，月亮婆婆你好”，也不知道小鱼当时是否喜欢自己静静观看还是有个人在旁边絮絮叨叨？ 

      我无法感知婴儿的黑白世界，但我记得我小时候，喜欢色彩明亮的东西，就比如会收集很多很多糖纸、纽扣、烟盒等等。尤其是糖纸，我把皱巴巴的糖纸压平整，然后用糖纸遮住一只眼睛，透过糖纸的颜色望向天空，原本蓝蓝的天也就有了更多更美的色彩。然后一张一张不同色彩的糖纸不断地在眼前更换，久久地凝视着，直到眼睛发痛……还有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我小时候的一件衣服上有一颗透明的红扣子，很像一颗小樱桃。每次看到它，我总是忍不住要把它放进嘴里，一直含着，吸吮着。我想这种深深的感受力和想象力也只有孩童有吧。

        写到这里，我忽然想起有一本小说，讲一个男人在一个美术馆里嚎啕大哭，引来了所有保安，那个大哭的男子或许有深刻地体验艺术的能力，而冷静的旁观者或许没有那种能力。这种能力是什么样子呢？我的理解是，比如我经常会在经过一片银杏树时而驻足，风吹过，落叶纷飞，我长久的凝视那些银杏叶，心中有强烈的愿望要用水彩把眼前的场景画下来，把心中的感受写下来，可是我知道自己画不好也写不好啊。后来我就拜师学画，报名学习写作。现在，我知道，只有一笔一笔的勾勒，一点一点的涂抹，只有反复地观察，才能让那种出神的凝视延续下去，这种出神的凝视会给我带来一阵阵快乐的波浪，会让我的心绪激荡又倍感宁静。这世间有诸多的美和创造，会让你久久凝视。

      另外，我依稀清晰地记得，鱼爸爸第一次久久凝视小鱼的情景。他拿着我怀小鱼3个月时做的那张B超单，盯着上面模糊的小图片，久久地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