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中的理想村

我在2017年的时候去过三次北京。分别是夏天,秋天和冬天,目的地是同一个地方。那是在北京的乡下,狠美的一个地方。宽阔的马路和宽阔的树。熟悉的感觉和熟悉的人。夜晚狠是宁静,有璀璨的月光和缠绵的犬吠。



白天,那间房子狠大狠明亮,有从头到脚的落地窗。我站在屋里明媚的阳光下,能看见窗外彩色的屋顶和纯蓝的天。远处的电线杆上泊着欢快的麻雀。

我坐在沙发里看林徽因,太阳明晃晃得刺着我的眼睛。一个中年男人在屋里来回踱步,黑色的短袖黑色的裤子,黑色的身影在我眼前晃悠,嘴里喷吐着黑色的浓烟。我有时候会冲他谄媚地笑,跟他谈论我根本不熟悉的马未都。

里屋的那个女人好像永远都没有睡醒过,有时候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出来吵嚷几句,斜着眼睛凶巴巴的样子我如今已经不能回忆详尽。


每个夜晚我们坐在小桌边吃饭,桌角会放上一两瓣蒜和一碗香喷喷的醋。我最感兴趣的厨具是电饼铛和擀面杖,也许是因为从没有见过。也许是因为米饭已经吃够了二十多年。



那家人对我的到来贡献出了全部的热情。他们在阳光下洗绿油油的韭菜,水白花花地流着,门前是不大不小满是希望的菜田。冬天的时候我拔过一次萝卜,很大很大一只,翠绿色的外皮,鲜红的果肉和味道。那个男人说这种萝卜叫心里美。


我曾经在一个清晨趴在厨房的窗户上偷偷看案板上的韭菜盒子。一个夜晚我悄悄跑出院子,关上吱吱呀呀的大门,外面是凛冽的寒风和陌生的路灯。

出了门一路向前奔跑,像飞翔在完全崭新的另一个世界,内心会很欢脱很愉悦。




后来我一直在想,那段时光里的那一柱空间,究竟是不是有着什么特别的奥义。之于我,也许仅仅是让我有幸运能够保有那段纯朴的记忆。我总觉得我在那个屋子里所见到的所感到的一切,会变成一束幽蓝色的花,诡异又芬芳,在未来的某一个时间节点,静悄悄地降临在我身边。我总觉得,命运会安排我不断地思念,想起那段时光里的所有日子。

我不记得吃了哪些煤见过的食物,我也不记得那些欢乐和争吵,当时那些奇怪的强烈的感受早已不复存在。好的坏的,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幻化成一缕奇怪的烟,缠绕成对一个房子的空空的怀念。我脑里有一幢空空的房子,懵懵懂懂,空空如也。



如今我已经同那个房子的女主人不再联系了,因为我的一些原因,我们老死不相往来此生不复相见。只是有些时候回想起那个乌托邦的童话,会像重新剥开了一颗糖,我先久久地凝视着那五彩斑斓的糖纸,然后用指甲盖轻轻地啄它坚硬的外壳。我远远远远地嗅着它猜想着它的味道,然而,无论多么好奇,再不敢也不能去舔舐它了。


这个名字是偷的张爱玲的,理想中的理想村。到头来,我不知道今天我回忆的究竟是什么,写到此刻,写到末尾,写到词穷了。又或者继续不停,写到天荒地老都不会知道。我只知道我写了2017年时候我去过的那个村庄,那个理想中的理想村。可能不是为了怀念,也不是想要煽情,只是坐在理发店的旋转座椅上,看着掉在一地的头发的碎屑,看着门外烂漫的天光,莫名其妙的,记起那段岁月来了。


三十天写作日更打卡第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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