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平原(7)一一 春天里的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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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北方这阴冷、单调、枯寂、多雾霾的冬日,是多么渴望春天呀,甚至一想到春天,心里就怦怦直跳,仿佛那是个憧憬了很久的梦,马上就要实现。

      春天如邀而至,大阳把天地间照得亮亮堂堂的,没有风,空气澄澈,跟透明的一样。何不趁着大好春光,去全国著名劳动模范吕玉兰的故乡东留善堌村看梨花呢?听人说,那里的人们在曾经”滴水贵如油,风起飞流沙,种一葫芦收一瓢”的穷沙窝种出千亩梨园,梨花开时雪白一片,微风拂过,香飘十里,让人乐而不返。

      我开着车子载着母亲和妻子在东留善堌村外的路上行驶,窗外片片梨树,枝条光秃秃的,还没有开花。各处的梨园里有人在剪枝,有人也施肥,有人在浇水,一幅忙碌景象。路东边树旁站着一个人,五十多岁年纪,中等身材,稍胖,方脸,很白净红润。“大哥,在忙活呀?”“”刚给梨树剪完枝。"“什么时侯开花啊?”“快了,到清明时就能开花了,到时候再来吧。”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段剪掉的梨树枝,递给我。“你看这个,有芽了,一个穗一朵花,到时能开好几朵呢。”拿起梨枝仔细一瞧,一点都不假。向这位大哥道了别,回到车上。梨花未开,更让人充满期待,那就等花开时再来赴邀吧。

      既然是郊游踏青,就继续向北转吧。东留善堌的北边,就是邻县的南郭庄村。前几年来过,这里也是沙土地,村边,路旁,街道两边,房前屋后,都是枣树。要是五月初,看吧,比米粒大的枣花都开了,在透亮的绿叶间,金灿灿的,吐露着蜜样的花香,做个深呼吸,让人感到神清气爽的舒畅、愉悦!现在枣树还没有动静,叶芽还在粗糙的赭色芽基里做梦。街道边,人家门口旁,空宅子上,堆着成堆的干枣树枝,不知是什么时候修剪下来的。村里南北大街上拉着两三个横幅:×××大枣合作社。村北斜着向东北方向有一条河,河面很宽,冰凉的幽深的河水泛着鳞鳞的波光,汩汩地向远处流淌。“水这么多,浇地多好啊!”干惯了农活的母亲不由地赞叹。“嗯,这一带都是沙荒地,有这条河,可顶大事了。”

        继续穿村过街,路两旁有大片大片的果树。路西一片桃林,树枝上长出嫩绿的狭长的叶片,桃花打着骨朵,还没开。桃树行里一个人推着一辆崭新的拖拉机在犁地,车身红漆闪着夺目的亮光,地刚浇过不久,撒着一层粪,翻过的土地又潮湿又松软。

      远远看见一片杏花,烂若云霞。赶过去,只见这片树在路左边下面一人深的低洼之地,靠近路边的树冠刚刚高过路面,在树丛里隐约有人弯腰拽着尼龙管浇地。杏花开得正盛,枝上一串串,一嘟噜,都是花,花朵不大,花瓣粉白,花蕊娇黄,在阳光照耀下,一树树淡粉薄胭、闪闪发亮。小麻雀在路边扑愣愣飞起来,唧唧喳喳叫着,飞到杏林上空,扇几下翅膀,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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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着路走,路边种的作物变了,变成了葡萄。一块块的地里都有人,有的从土里把葡萄藤翻出来,有的背个药桶给葡萄藤喷药,有的在开沟浇水。早就有在老家种几棵葡萄的想法,问问吧,哪儿有卖的。路东边坐着一个穿棉袄的瘦老头儿,没牙了,嘴凹了进去。我一问,他从地上站起来,伸出手向西南方向指着,“油坊,离这三里,有卖的,叫人用喇叭喊喊,可能行,这儿,没好苗,刨下来的,不是好苗。现在不种无籽的了,不好卖。”老头儿很热情,说话嘴上下动几下,才出一句话,听不很清,我笑着给老头儿道谢。

      到了油坊村,转了两条街,没看见有卖葡萄苗的。在村西头,一个男的,骑着自行车从西边骑过来,黑脸膛,两眼有神。“大哥,你知道哪儿有卖葡萄苗的吗?”这个人停下车子,“噢,现在有点晚了,用喇叭喊喊吧,看谁有。”“不用喇叭喊,用不了多少,几棵就行。”“我有两棵,结的葡萄,这么长,甜,早熟,七月下来!你要不?噢,跟我走吧!”

      我把车停在胡同口,和妻子商量着,给多少钱,如不收钱就给他一盒好烟。不一会儿,他掂着四棵葡萄根从胡同走出来,放到车前地上。“你看,这儿是新茬,准能活。就这几棵了。”“好,好!多少钱啊?””不要钱,自己地里的。”我把准备好的烟塞给他,他把我的手使劲推了回来,推拉了好几次,才肯收下。

    “谢谢了!”

      这一幅幅春天的画卷令人留恋!一路的美景令人欣喜,一晌的行程令人感奋!

      人勤春早,一点也不假,这一路的风景是大自然的杰作,也是村民们辛勤劳作的回馈。春天,这里的村民是喜悦的,他们待弄着熟稔的土地和果园,含着无限期待,就象对待自己年幼的儿女一样。玉兰故乡的村民是纯朴的,心是真诚的,热情的,和善的,使你感到那么愉悦,那么熨帖,真个如坐春风!妻子高兴地对我和母亲说,虽然没有看到梨花,但看到了春天最美的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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