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份(七)

金花后来,又郁郁寡欢地过了许多天,才终于等来了遍地金黄,自家责任田里的麦子也熟了,金花施施摸摸想找把镰刀去割麦,却不知自家的麦田在哪里。

金花正忧虑着怎么办是好,忽然单扇门哐当响了一下,金花转过头一看…大喜过望,望眼欲穿的人儿终于从天而降…金花无意识地把手中的镰刀甩到小屋的某个角落,张开双臂奋不顾身的扑向来人怀里。

两人贴拥在一块,一热一冷,热的是金花,冷的是咏熙。

金花仰着脸望着男人,伸出细手颤颤抖抖地抚摸着来人的面颊,深情地说,妳…妳瘦了!

男人木木的不吱声。

金花哀怨地问,你记恨我么?

男人冰冰地摇摇头。

金花的双眼里情不自禁涔出了泪花,使劲儿地用她丰满的隆胸往他的怀里挤靠,低语道,你能记着赶回来收麦…记着这个家,夫君妳…妳真好!

男人不冷不热地说,咱收麦还得晚几天,咱家的麦地在老北坡的低洼处,年年都比别人家的晚收几天…我回来不是只为了收那一点儿麦子,还有别的事儿要做。

什么事?金花诧异地问。

我想把咱这一间老烟炕扒了…。

妳疯了…?妳把咱这仅有的一间茅草房扒了…往后…往后咱再住哪儿呀?

咏熙嘿嘿地傻笑了一下说,妳现在知它金贵啦…我拆掉它后,要重新在这个地方再建三间正室的大瓦房!

那得需要多少钱呀…这钱从哪儿来?

我回来带了六百多块钱…足足够用的!我临回来的路上,顺道去了公社土地所,申请了宅基证,他们说新农村新政策新规划,务求让农民们都住上宽敞些的房,给咱批的是五间头宽,六丈长。我带的钱建四间新房是绰绰有余…五间就有点紧张了。

金花放开拥抱男人的手,转身掀开枕头下,翻出一块四折叠的粉红小手绢,递到咏熙胸前说,妳寄回来的那二百多我舍不得花…也用在建房上吧!咱建就建五间…翻堆一回不容易…咱弄就弄得劲儿…弄个美美气气弄得一步到位!

咏熙看着娇小可人的妻子,心潮澎湃,一下子就把金花揽在了怀里,双臂把她箍得紧紧的,几乎把她胁迫得差点儿喘不出气来。

然而,金花此刻却特感幸福极了。她把热烫的俏脸兴奋地紧贴在丈夫剧烈跳动的胸脯上,激动不己,兴奋地呢喃,熙哥…千错万错都是俺的错,让妳受苦受累又遭罪了.…妳先早点洗洗睡吧…人家…人家要将功补过准备…准备好好慰劳慰劳妳!明早儿咱俩一块起来…拆旧房子好么!

嗨!娇妻呀妳何错之有?还不是因咱家太穷气又加上我当初也不会挣一分钱而惹的祸?实让妳一个黄花大闺女跟着我受委屈了!

熙哥…也都怪我…咱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咱以后齐心协心好好过日子得了…快躺下吧熙哥…金花弄热水给妳擦身子洗脚…我再顺便听听妳是咋合计着盖咱的新房的!

咏熙和衣躺下,说道,对啦!这事忘给妳细说啦…建房央人的事儿我都己找好了,用不着妳伸一下手干那些笨重的粗活…妳只要把管匠人老师儿们的茶饭做好就成了…还有,所用石料,砖瓦沙子水泥及梁檩门窗之类物料…我都预订好了,明天他们都会全部运过来的…。

金花端了暖瓶里的热水给咏熙擦洗,听男人一讲,忽问道,真的?…妳咋从哪儿学那么多精习儿呀…?

咏熙平静地说,那算啥呀?我…去年初冬的下雪天里…赌气离家出走三天三夜没吃一点东西,盲无目的流落到市里一处建筑公地,那老板心底和善收留了我…管吃管住让我干起了工地上的活,先是打下手当小力工…咱不偷懒,不久,我就学会了泥瓦匠老师儿们干的那些砌砖与粉刷内外墙的活…这个说了妳也不懂…春节了,工人们放假回家过年了,老板信任我,就让我留下看场儿…后来,又开工了,老板看我有眼劲儿…就…就…。

就怎么啦?金花正给咏熙捶腿捏腰儿,一听,急不可耐地问。

就让我负责一小队儿领工了…。

真的?

嗨!这又啥好惊诧的…过了麦收,咱村里及家乡剩余劳动力多,让我叫上一批年富力强的去工地…老板想把干不完的活儿放外包…他要我当分包的小工头哩!

哎呀,我的亲达亲娘啊!俺的亲亲的熙哥吔妳让俺…怎么怎么亲热妳是好啊!…。

          <未完.…待续>

    9月14日上午于苏州玉出昆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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