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经过地狱般的磨练

有天早上，出工哨吹了好久，仍不见小维出门。班长便打门入室，叫道：“做啥哪做啥哪，侬想旷工勿是？”小维羞答答咿咿唔唔了一阵，才从蚊帐边伸出一只血糊糊的光脚板：“班长，耗子啃茧巴，把我整闭气了。”班长是上海姑娘，心肠软，一见被耗子咬得坑坑洼洼的脚，眼泪就叭叭掉了一脸。故土难离呀。人如此，老鼠也表示了同感。

一段耗子啃茧巴的故事，摘自嘉嘉的散文集《朋友天涯》。嘉嘉出生于1954年，比我早生了十年，比我吃苦也多。所以她的散文都是像从苦水里泡出来的一样，比如：

她用舌头舔婴儿的小脸，纯熟而深情，使我心生负罪感。好像不是去讨奶，而是要掠夺人家的孩子。她羞涩够了，终于答应了我们。男同学知趣地退了出去。我用水壶口对着她的乳头。她的乳房是浅柚木色的，不饱满。令人费解的是，乳汁流出来的样子似乎源远流长，无穷无尽……

---

这是一个讨奶水的故事，她生了孩子没有乳汁，那时候可没有什么奶粉，婴儿没有母亲乳汁就要死去的呀。

后来，我写了一本散文集《红颜天涯》，我的书与《朋友天涯》的区别在于，前者是甜甜的歌，而后者是苦苦的诗。而苦是人生必须要经历的，泰戈尔说：只有经过地狱般的磨练，才能炼出创造天堂的力量。只有流过血的手指，才能弹奏出世间的绝唱。

《朋友天涯》这一本书陪着我二十几个春秋了，好书就是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