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的杂事 202、一兜咸鸭蛋

        夏季的胃口很淡，父亲独独偏爱咸鸭蛋。

        老黄历的腌芥菜丝被母亲三令五申不准上饭桌，没办法的父亲在超市腌菜酱缸处流连忘返。只好选豆腐乳、咸鸭蛋、香菇酱，怎么也得有馒头稀饭的佐餐不是。

        母亲看着厨房瓶瓶罐罐，只有唉声叹气的份。高盐分到底吃不吃，母亲很纠结，谁叫自己高血压？父亲当然没烦恼。

        尽管早点照顾母亲，吃包子多，可不耽误父亲在包子外再加点，半个馒头配腐乳，配咸鸭蛋，吃得香喷喷。

        母亲的早点多是牛奶鸡蛋一个包子。

        今日胡辣汤，父亲还买了烧饼。母亲只吃了半份汤加五分之一饼。父亲喝得鼻尖冒汗，一个咸鸭蛋一个饼吃完仍觉得意犹未尽，把母亲剩的饼又扯开口子添了一块腐乳，大口地撕咬。

        “吃那么咸干嘛”，母亲似乎嫉妒父亲的好胃口，眉头一皱，嫌弃的眼神扫向父亲，随手就把蛋皮搓进手心，腾开的手端着空碗朝厨房去。

        父亲似乎意识到母亲胃口不佳，眼睛咕噜噜转着，捏着馍花打扫饭桌。

        “吃玉米不？”父亲和母亲商榷，“我想买点”。

        “行吧”，天热没啥胃口，母亲想着换换花样也许能多吃点，就随口顺着父亲的意思，“顺便买点山药”，似乎想起啥忘交代，母亲又低头沉思一会才抬头，“山药挑毛多顺溜点的啊”。

        父亲的拖鞋很有节奏的塔拉塔拉走远了。

        许是遇到啥兴奋点，父亲兜了一兜蛋回家了。进门就是高八度，“老太婆，咸鸭蛋一块一个了，我买了二十个，快看看”。

        “买那么多干啥”，母亲气呼呼，“一天能吃几个？放坏了不可惜？”

        “大家都抢”，父亲很委屈，“盐水腌的，说是不老咸。我不是想着你也能吃点吗，你摸，还是热的，尝一个？”

        父亲很殷勤，母亲确实早饭有点欠，有点心动。父亲看出母亲的犹豫，放下袋子，挑三拣四的捂在手心感受温度，最终拿起一个微微烫手的开剥。

        似乎是为了检验甜咸，父亲先是掰下一口先填进嘴巴，“嗯”，不住地点头，然后再递给母亲，“不咸，一点不咸，跟白水蛋差不多”，一脸的谄媚。

        “真的？”母亲不放心地又看父亲一眼，小口地咬，慢慢地品，可能真是白水蛋，随后母亲就放心大胆地吃起来。

        “要都是这，三天后还能吃？”母亲突然又发飙，父亲一懵，就是啊，二十个，有点多。

        “看看你，成天不带脑子”，母亲噘着嘴，拿起电话。

        “就是就是，赶紧打”，父亲没脾气笑笑，还是母亲脑筋转得快，可不，还有孩子可以代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