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醉酒

喜欢这样的时分，所有的光线都暗下来，窗外飘着细碎的小雨。细细的脚腂，踩在地毯上独自抱紧了左边和右边的温暖，躲进暗角享用属于自己的时光，虚构的场景暗下又亮起来，住到纸上，嫁接成一场暧昧。

长长的指甲挑起一滴酒水，试图画一个很轻的春天，春天里有老式的唱片，围桌的沙发上坐着衣帽干净的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对白，缓慢成挪不动的光阴，垂手可得的幸福长的像桌上的马达，滴答的让人发愁，此时风月正浓，不诉离愁。

你曾说我是一杯美酒，只看一看就能让人醉掉，说这话时，窗外的霓虹灯闪耀，一场春事，在拐角处被人撞见，蔷薇花含着清露，含羞草微微垂下头。一些虚幻的场景像久别重逢，我和你似曾相识，在同一个梦里，我路过你被你喜欢，是宿命还是意外，或者只是偶然。

但就此，我夜夜守候，窗外的雨停了又下，反复翻阅那样的潮湿，一直到它们的影子，爬上墙角，泛着孤独的青色我才惊觉，也许你从此不再，一些颜色开始老去，开始等着晾晒它们，那个衣着整洁的青年也许只是想象，在雨天泛起涟漪，就像一支熟悉的小夜曲。

我开始劳累，疲惫，厌倦，春日的阳光照了江南又照高原，我哪里都去不了，只在你投下的影子里喘息，呼吸，思念，任由一块石子忽冷忽热从体内穿过，再没力气再去去虚构一匹马，或是一双翅膀，追赶那束光留下的碎片。

让我们就此归隐好么，不去探究海角还是天涯，不再探究起因还是落幕，不去探究所谓的真相，让我们像蜗牛一样退守到贝壳不去管波涛的汹涌，以及浪花的璀璨。也不要去管丢弃是珠玑还是沙粒。

让密集的岩石留出空隙，让你从它上面大步流星走过，我会把所有的秘密埋进千年的古槐，同它一起站在风里，不动声色，然后抱紧它，如同抱紧，那样的永远。

燃过的烟花，闪烁火星，不安分的想象再次涌进体内，此时它需要的是一场透雨，把一些默念浇灭，卸去内心块垒，从此临水而居用潮湿熨贴每一次的感动，而我行走成一棵空心草，让一些倒影攥在手心，抗拒因那样的温度，让心内的荒漠再次丰盈葱茏。

我开始怀疑好奇的月色，照了西窗又照东窗，关山外，深情纷纷走出巷口，播种四方云雨夜，突然而至，我在亭台楼阁中寻找伤了筋骨的泪蝶，牵动自己的影子撕扯无声雪花，靠近有你的斜坡。

古墓外，鲜衣怒马终无颜色，终于相信你只是在我的想象里，而我只是你唇边一杯酒，饮下就不再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