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放大绩效工资的管理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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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雒宏军

对于绩效工资,总是不能释然。一方面,只听雷声,不见下雨,等得久了,难免有些怨气;另一方面,公务员涨工资叫阳光工资,教师涨个工资,就成了绩效工资,要拿出一部分重新分配,自己竟做不了主,这也是令人郁闷的事情。

于是,“百度”了一下“绩效”,是这么解释的:绩效,从管理学的角度看,是组织期望的结果,是组织为实现其目标而展现在不同层面上的有效输出,它包括个人绩效和组织绩效两个方面。组织绩效实现应在个人绩效实现的基础上,但是个人绩效的实现并不一定保证组织是有绩效的。如果组织的绩效按一定的逻辑关系被层层分解到每一个工作岗位以及每一个人的时候,只要每一个人达成了组织的要求,组织的绩效就实现了。术语太多,看看这句却是比较明了:绩效是一个组织或个人在一定时期内的投入产出情况,投入指的是人力、物力、时间等物质资源,产出指的是工作任务在数量、质量及效率方面的完成情况。

很明显,绩效工资的实施和管理有些关系,教师涨工资是一次契机,自然要想方设法“调动积极性了”,这样才能让你的个人绩效符合“组织要求”,才能实现组织绩效的最大化。问题在于,什么是学校这个组织的“绩效”呢?目前看来,只有升学率。耳畔还有校长的声音回旋:“升学率是学校的生命线!”然而,很多学校已经赤膊上阵,教育的外衣内衣一概丢弃,只剩下一个升学率的“大裤衩”而裸奔了,这次难道是要让教师穿着这个“大裤衩”裸奔不成?

实行绩效工资,在职称制度之外,校长的手中又多了一种手段。对有些校长来说,绩效工资是一条绳子,可以用来更好的约束教师;对有些校长来说,绩效工资是把尺子,可以用来考量教师;对有些校长来说,绩效工资是个台子,可以用来激励教师。发挥何种效用?管理者的眼界和境界将起到很大作用。

其实,绩效工资并非新生事物,早已有之,不过都是学校或者教育局小范围的土政策,没有上到国家政策的大台面上。比如,我们这里叫做结构工资制,就是在财政工资之外,学校可以使用经费设立一定的奖金,对教师进行考核,奖优罚劣,以此激励教师发展。起先,那百八十块的银子还是有些作用,在教师眼中也是“白哗哗”的,学校经费有限,一直没有添加,但是教师工资不断增长,那一点点钱慢慢地就变得微不足道,颇有些“粪土”的味道了。于是,又从教师财政工资当中扣出一百元来,放入学校帐户一起考核。这下子,“结构工资”对很多教师来说就成了“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有食之者,有弃之者,这些年,就这么一路走下来了。

可见,使用经济手段进行组织管理不是十分靠谱的事情,即使以营利为目的,生产过程可以精细化的企业管理,都并不完全信赖经济手段。麦当劳的管理者认为,“企业首先应该是培养人的学校,其次才是快餐店”,在20多年的时间里,美国罗森柏斯国际集团从费城地区的一家小旅行社,一步步发展成为全球的业界领袖,其经营之道就在于“顾客第二”,言外之意便是“员工第一”,强调对员工的尊重和理解。现代企业更多关注管理中的人本、创新、科技、文化因素。“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努力找工作”,这样赤裸裸的威胁以前倒是经常可以在小规模的乡镇企业看到,现在几乎绝迹,这样的企业短命倒是符合管理科学的。

放大绩效工资的管理效能,实际上就是把教师等同于“经济人”,认为教育过程和教育效果可以量化,可以用数字来精确表达表达,越是强化,越是细致,越是把管理者和教师的眼光局限于“经济效益”,从而忽略教育的意义。当然,这里并不否认教师工作量的差异,以及对此进行合理考核,并在工资上有所体现,而且,提高教师待遇也是理所应当的。问题是,如果把把绩效工资当成了管理教师的“紧箍咒”,以为凭此手段就可以让教师俯首听命,安心于教育教学,这就将教育的矛盾简单化了。教育沉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说清楚的,但是,绝对不仅仅是教师待遇过低和校长管理手段不力的问题,这和本质问题相去甚远。越是强化,反而令人担忧。

教育一词的拉丁文本义为“引出”或“导出”,意思就是通过一定的手段,把某种本来潜在于身体和心灵内部的东西引发出来。从词源上说,西文“教育”一词是内发之意,强调教育是一种顺其自然的活动,旨在把自然人所固有的或潜在的素质,自内而外引发出来,以成为现实的发展状态。很明显,教育就是人对人的影响,人对人的影响是复杂的、长期的、既是显性的,又是隐性的,既是可控的,又是不可控的。教育是以教育对象为出发点的,充满了心灵上的关怀和温暖,这些如何能够通过冷冰冰的数字体现出来。教育既然是人对人的影响,教师的人格,教师的文化性就成为影响教育效果的重要因素,学校需要将重点放在教师人格塑造,文化性的建设上来,一味强调经济性“诱惑”,这类低等的诱惑总是边际效应递减太快,时间不久,教师就会归于疲倦。现实却是,我们常常可以见到学校在后者上下足功夫,在前者却不愿为之。

布克原是法国的一名天主教徒。1536年,因反对罗马教廷的刻板教规,被捕入狱。由于他是一位钟表大师,入狱后就被安置做钟表。在那个失去自由的地方,他发现无论狱方采取什么高压手段,都不能使其制作出日误差低于1/10秒的钟表。可是,入狱前的情形却不是这样。那时,他们在自己的作坊里,都能使钟表的误差低于1/100秒。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起初,布克把它归结为制造的环境。后来,他们越狱逃往日内瓦,才发现真正影响钟表准确度的不是环境,而是制作钟表时的心情。于是,他断言“金字塔的建造者,不会是奴隶,应该是一批欢快的自由人!”现代考古发现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教师可不是在制造钟表,他是学生生活中的“重要他人”,他们的内心世界更应该得到关注。

发表于《教师博览》(原创版)2010年第四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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