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和孟子为何喜欢用射箭来比喻人生?反求诸己让自己更完美

法国作家拉伯雷说:“人生在世,各自的脖上扛着一个褡子,前面装着别人的过错和丑事,因为经常摆在自己眼前,所以看得清清楚楚;背后装着自己的过错和丑事,所以自己从来看不见,也不理会。”这说明,人会选择性“失明”,对自己的错故意视而不见,对他人的错明察秋毫,古今中外概莫能外。这是病,得治。老子开出的药方是要有自知之明。他说“知人者智,自知者明”,人要认清自己。孔子开出的药方是“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用君子勉励用小人鞭策。因为君子严格要求自己,小人严苛要求别人。曾子提出“吾日三省吾身”,要求人们每天多次反思自己,及时改正自己的错误。孟子则大力提倡“反求诸己”,做人最重要的是严格要求自己,做事的成败、祸福都是自取,而不是靠别人。不能“睡不着觉怪床歪”,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更不能“命苦怪政府,点背怨社会”,而要深入内心,时刻自省反思,做最好的自己。

孔子和孟子都喜欢用射箭做例子,来阐明反求诸己的思想。


子曰:“射有似乎君子。失诸正鹄,反求诸其身。”

孔子说:“君子立身处世就像射箭一样,射不中,不怪靶子不正,只怪自己箭术不行。”


孟子曰:“仁者如射,射者正己而后发。发而不中,不怨胜己者,反求诸己而已矣。”

孟子说,“有仁德的人就像射手:射手先端正姿势然后才放箭;如果没有射中,不怪比自己射得好的人,而是反过来找自己的原因。”

孔子孟子理想中的箭手总是从自己身上找理由,而我们往往会为失败找一百个借口,却不肯承认自己有一个错。就像是射箭,没有射出满意的成绩,有人会说今天的风太大,也许还会说今天靶子歪。孔子和孟子告诉我们,不要为失败找借口,而要为成功找方法,这个方法就是“行有不得,反求诸己”。

反求诸己

孟子道德修养的核心精神是“反求诸己”,凡事都要先想想,自己做的好不好,而不是睁大眼睛找别人的错。


孟子曰:“爱人不亲,反其仁;治人不治,反其智;礼人不答,反其敬。行有不得者皆反求诸己,其身正而天下归之。诗云:‘永言配命,自求多福。’”

孟子说:“我爱别人,被人却不亲近我,就应该反思自己是否真正爱别人;我管理别人,却没有管理好,就应该反思自己是否有管理智慧;我待人以礼,但别人却不以礼待我,就应该反思自己恭敬程度够不够。任何行为如果没有达到预期效果,都应该回过头来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自身端正了,天下的人才会归服他。《诗经》上说:‘长久地配合天命,幸福就要自己去寻求。’”

这是一个眼睛向外看的时代,这是一个怨天尤人的时代。人们往往以为自己无比正确,而别人都是“傻缺”。努力得不到回报,就抱怨世界不公平;热情得不到回应,就抱怨别人太冷漠,总之都是别人的错。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都有自己的追求和价值,没有人能和你完全同频共振,你的频率还需要自己调节。所以,与其抱怨别人,不如提升自己。儒家讲“为己之学”,不是自私,而是要求人们多反思自己,更严格要求自己,从而“与人不求备,检身若不及”。最后孟子还引用《诗经》的话,提醒我们“永言配命,自求多福”,幸福是靠自己努力争取来的,不努力,别人给不了你幸福,如果要给的话,也许是鄙视的白眼而已。

“有人于此,其待我以横逆,则君子必自反也:我必不仁也,必无礼也,此物奚宜至哉?其自反而仁矣,自反而有礼矣,其横逆由是也,君子必自反也:我必不忠。自反而忠矣,其横逆由是也,君子曰:‘此亦妄人也已矣。如此,则与禽兽奚择哉?于禽兽又何难焉?’”

“假设有个人,他对我粗暴蛮横,那么君子就要反躬自问:‘我一定不仁,一定无礼,要不他怎么会对我这种态度呢?’反省后做到了仁与礼,那人仍然是粗暴蛮横,君子又会反躬自问:‘我对他还没有尽心竭力。’自我反省而达到了尽心竭力,那人还是粗暴蛮横,君子就会说:‘这就是个狂妄之徒而已,这样的人,跟禽兽有什么区别呢?同禽兽又有什么可计较的呢?’”

在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中,孔子和孟子都提倡“忠恕之道”。忠是“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你想在社会上立足通达无碍,就要帮助别人也通达无碍,人与人之间只有相互支撑,人生才能行稳致远。恕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不想别人强加到你身上的,也不要强加到别人的身上,只有推己及人换位思考,社会才能美丽和谐。你对别人的态度,折射了你的修养程度。你“投之以木瓜”,别人才会“报之以琼瑶”。“忠恕之道”的核心是做好自己。当然,总有一些蛮横无理的“垃圾人”,当我们已经仁至义尽的时候,对方还粗暴无礼的话,就没有必要理会,因为我们是人,他是禽兽,你要是同他一样蛮横粗暴,那你就是禽兽不如了。

孟子曰:“不仁者可与言哉?安其危而利其菑(通灾),乐其所以亡者。不仁而可与言,则何亡国败家之有?有孺子歌曰:‘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孔子曰:‘小子听之!清斯濯缨,浊斯濯足矣,自取之也。’夫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家必自毁,而后人毁之;国必自伐,而后人伐之。太甲曰:‘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此之谓也。”

孟子说:“不仁的人难道可以同他商量吗?他们眼见别人的危险而无动于衷;利用别人的灾难来取利;把荒淫暴虐这些足以导致国家灭亡的事情当作快乐去追求;这些不仁的人要是可以用言语劝说,哪还会有什么亡国败家的事发生呢?曾经有个孩子唱到:‘沧浪的水清啊,可以洗我的帽缨;沧浪的水浑啊,可以洗我的脚。’

孔子说:‘学生们听着,水清就洗帽缨,水浑就洗脚,这都是水本身决定的。’所以人必先有自取其侮的行为,别人才侮辱他。家必先是有自取毁坏的因素,别人才毁坏它。国必先有自取讨伐的原因,别人才讨伐它。《尚书太甲》上说:‘天降灾祸,还可以躲避;自己作孽,逃也逃不了。’正是这个意思。”

孟子认为,不仅在人际关系上要“反求诸己”,在挺立道德主体性上,更应该“反求诸己”,因为无论是事业还是道德,都只能自己去追求,靠不了别人。换句话说,祸福均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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