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自由的可怕

距离武汉封城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我在家已经困了快一个月了,不能出小区,只能去小区里面的超市买东西,买任何东西都不能出小区,跟坐牢似的。幸亏我弟来陪我了十几天,白天大晴上班,基本除去睡觉的时间都是我自己一个人,我弟来了之后,时间过了充实了点,我们买菜做饭,基本和在我自己家是一样的,只是少了爸妈,还是少了点家的感觉。

今天一早下楼遛狗,沿着原来的路线,顺着小区的油柏路面走到东门,本来应该走到尽头然后掉转方向的,我今天想在这里停留一会。前几天刚下过大雪,空气还有些湿冷的味道,路边草丛也有没化掉的雪,风吹过脚脖有股凉风钻到裤腿里,还挺冷的。我站在栏杆里面,栏杆上有铁丝绑的线,为了防止人翻栏杆,我把这些冰凉的玩意看了个仔细,有种想钻出去的冲动。

突然,沿着栏杆往右,靠近墙边立着绿色的铁丝网,铁丝网与墙面的连接好像断开了,我径直走了过去,真的能过去人呀,开心的竟自己开始计划怎么偷偷跑出去了。接着,四下看没有人,把铁丝网又立到了墙面挨着的地方,这一系列的操作还真像做贼踩点的。

回到家,我弟还没有起床,我跟他说了这个能出去的角落,他欣喜的说着下午就让爸妈下班捎着,我也高兴,就这么商量着把早饭吃完了,和牛牛玩了一会,又到中午了,几乎天天如此啊!

下午妈打电话说大概7点左右会到我们这里,我赶紧做好了饭,准备让弟弟吃完了再走,他也不紧不慢的收拾东西,嘴里还一直念叨着可别忘了东西,我这老弟也是记性不好啊,上次两回来,两回忘东西。检查了一遍,我们俩说了一下计划,待会我把东西给他从小门这里送出去,等他出去了,再过来拿,连被保安发现之后的说辞都想好了,真是搞笑。

正说着,妈妈电话打过来了,穿上衣服我们就下去了,他在前面走,我先把东西放到小门旁边,然后跟了过去看看他能不能顺利通过“关卡”。天已经黑透了,小区里的草丛亮着,照开了朦胧的光,我一直看着弟的背影,直到慢慢消失在黑夜里,但我依然能看到他的身影,他从铁丝网旁边过去了,带着口罩我看到他把头转了过来,不知道有没有看到我,是不是想跟我分享这窃喜的快乐。门口保安也打盹的吧,反正他是顺利的走出去了。我赶紧跑到刚才的小门那里,把东西从门缝里塞出去。

我好像比他还激动,看着小门外的世界,等着弟过来,我的眼睛有点湿润了,也可能是太想出去了,也可能是没有了他的陪伴我该有多孤独,也可能是血缘里的分离就想哭吧。 他兴高采烈的跑过来了,跟我说,太容易了,说出来就出来,根本没人管,我赶快把东西给他,说,我也好想出去啊,等我过几天就出去,话说完了,伴随着激动起伏的呼吸,老弟抱起他的东西跟我说,我走了啊,我说,走吧慢点,然后看着他连忙跑开了,高兴的像个刚买到棒棒糖的孩子,爸妈的车应该就在路旁边吧。

转身想要回家的我,看了看外边路上的霓虹灯,还和以前一样,透过黑色的门栅栏,外面的店铺有的开着门,有的关着门,外面被分成了一块一块的,好想出去看看完整的世界。

转过身来,眼泪再也止不住了,滴答滴答往下流,泪湿了整张脸,连衣领也湿了,我哭为什么人的意志这么脆弱,只是一个月没出门就这么忍不住嘛,可一想到弟弟跑开的背影,一瞬间竟然觉着怎么我和弟弟不是在一个家里吗,怎么现在他要回的家我在伤心什么呢?漆黑的楼栋,我没有用声音叫开声控灯,我看不见我自己,只能听见眼泪从脸上流下来的声音,摁了电梯门,亮亮的电梯间也照不亮我的心,心里像是被大石头堵住了,所以今天一定要把这篇写下来。

几年前的照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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