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四十年(第三部)|含着泪,我一读再读却不得不承认人生是一本太仓促的书(第8章)

桅子花开时

        此后的几个月,我的心情跌落到了极点,有时夜里难以入睡,就跟室友翻墙出去跑到街上,靠仅有的一点酒精麻醉自己。我的心太乱,不敢再贪更多的爱,想哭的我却怎么哭也哭不出来,我像是一个迷路的小孩。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始终走不出感情的沼泽地,我也不敢再写信给她,怕打扰到她,毕竟大家都成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学业压力,毕业后找工作的压力呼之欲来。我也想要一个自己的空间,能够静下来好好想想我和她之间还有没有明天,如果爱情不如我们想象的甜美,那么所有的罪让我来背。

      1998年11月27日,突如其来收到了HR给我写的信,我捧在手心里像稀世珍宝一般,始终不敢打开来,待心情平服后才战战兢兢地拆开,展开信纸,只有13个字,“近日忙么?念及你的电话及来信?”我的心突然像被针扎了一下,心痛的无法呼吸,当时的心情无以言表,所有的语言都苍白无力……

        寝室里的哥们听说了我和HR的伤心故事,都表示同情,看我日渐憔悴,寝食难安的样子,怕我做出一些出格的事,都极力劝说我,让我保持冷静。伟利一边安慰我的情绪,一边说要不陪我去趟南昌,到她学校去看看她。他这样一说,正合我意,我心里倒真有点蠢蠢欲动了,我知道HR生活中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感觉她心里很苦,很沉闷,没有一点快乐,我很是心疼,就想着去找她当面聊聊,于是我决定去看她,不就是想见她一面么,现在交通这么方便,去一趟不就得了。

深秋的街头

        雨后的街道行人稀少冷冷清清,地上积着厚厚的树叶,湿漉漉的。我再次走进电信局打电话给HR,她正好在午睡,把她吵醒了。我表达了我的想法,对她说我想11号去看看她,哪怕是在车站见她一面就回来也好。对我的唐突她显然不欢迎,她说现在不行,要不等明年开了春去南昌玩。她说她近来有许多的不快乐,却不愿跟人提起。而我执拗地不行,实在是思念太深,一刻也不能等。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中,我也很尴尬,两人忽然变得陌生起来。不知道说什么好,我的决议破坏了我们两人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默契感。她也很无奈,我说我特别特别想去看看她,她说她把一年四季的照片都寄给我看,我说我不要,我就要见你一面……当我说出这句话时我已泪流满面,总之那天我说了我要说的话,真真切切地倾吐了那段时间来所积压的全部想对她说的话。她已经没有心思再听下去,她说她要挂电话了,我也没有继续纠缠下去的必要,我知道她已拒绝我,去南昌看她已成为不可能。我垂头丧气地走出电话间,工作人员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拿了收据,一看18分钟,我默默地付了钱。走出电信局,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我想大哭又想大笑,苍天啊,为何如此捉弄人,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网图侵删

          回到寝室我就蒙头睡下了,一睡睡了17个小时,尝到了失恋的痛苦。第二天下午才起床,不吃也不喝,也不知做什么事好。就在寝室里那么走来走去,忽然听到小黄同学在外面大声喊我的名字,说传达室有江西打来的长途电话。我十万火急般地驮了个自行车朝传达室猛骑,天上下着雨,水泥路上有些湿滑,由于我蹬得太急,车子突然滑溜,重重地摔在路边,手上,脚上,脸上都刮破了皮出了血,我不管疼痛迅速站起来,扶起自行车支在一旁, 一瘸一拐彳亍前行。小雨打在我的脸上,眼睛里咸咸的,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那一刻我真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好像我的HR就在前面传达室等着我,我要冲上去见她。

      当我拿起话筒时,心里还在呯呯乱跳,HR就一字一顿地说:“我---决---定---不---见---你,你等着看我的信吧。”我强压住自己的疼痛,就对她说到:“我不去了,昨天打完电话我就决定不去了。”我说完就听见那边已挂了电话,此时伟利和几个室友也赶到了传达室,他问我她说了些什么?我摇摇头,慢慢挤出了人群。我猜,我那时的表情一定很难看。回到寝室,我就把一条板凳举过头顶,随后很响的一种暴裂声,板凳七零八碎地散了架,一块块散落在地上,我似乎听到了它们痛苦的呻吟声。我痛楚,我难过,我愤怒,我憎恨……

-未完待续-

你可能感兴趣的:(我这四十年(第三部)|含着泪,我一读再读却不得不承认人生是一本太仓促的书(第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