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10）

张容珍丢失的五十元钱没有找到，她笃定是王淑晶的三个孩子偷去了；而王淑晶认为是张容珍冤枉了自己的孩子，从此两人便互不搭理了。不过，一次的上山割草，不仅让她们两个人搭上了，而且还吵上了。

冬季，一般是比较清闲的，乡下人的工作无非是砍砍柴割割草。

一天早上，张容珍在做完家务和吃过早餐后，便去屋后的芒箕山割草了。

芒箕山，山如其名，整座山头都生长着绿油油的芒箕草，除了不是很浓密的松树外，几乎没有别的杂树或杂草。

芒箕山是张容珍所在村的三座山中的其中一座，因分田到户，芒箕山也被像割肉一样分到了各家。既然分了，肯定要有界线，于是乎，芒箕山便被锄出无数条界线来了。

张容珍和王淑晶两家人的山是分山后再分山分得的，也就是在原有的山上再划分，一分为二，看似分的公平公正，其实为两家人以后的矛盾埋下隐患。

因为国家有规定，山上的松树和松枝不能砍，当然，枯树枯枝除外。

王淑晶比张容珍早到芒箕山割草，她割的草差不多够她挑的了。

本来割累了的王淑晶打算歇一会再割的，在看见张容珍向她这儿走来时，她又弯下腰去继续割草。

王淑晶和张容珍，两个人都不想看见对方，奈何两家人的草山挨在一块儿，想避免相见，除非两个人在割草时错开时间，不然，避免不了。

碰到不想见的人，除了尴尬了还是尴尬，王淑晶和张容珍都默不作声。

王淑晶埋头割草，张容珍东张西望了一阵子。

“阿晶！你怎么割过界割到我这边来了？”张容珍望着已被王淑晶割去草露出来的模糊不清的界线说道。

“你瞎说，谁割过界了？”王淑晶边直起腰来边说道。

“我没有瞎说，你自己过来看看。”张容珍拿着镰刀的手指向已经被泥沙填满了的界线说道。

“界线已经被泥土填没了，我也是按感觉割的，我觉得界线就在我割了草的地下。”王淑晶说道。

“又不是整条界线都被泥土填没了，你看看那些没被泥土填满的界线，你是不是割过我这边来了？”张容珍说道。

“我又没拿绳子比着割，割过一点点而已。”王淑晶说道。

“割过一点点而已？你的眼睛看东西是弯的不是直的啊？你割过我这边都快有两大步了。”张容珍怒道。

“你眼睛看东西才是弯的，这山就分的不公平，我家人口比你家多，凭什么你家跟我家一样多，我割过去又怎么了？”王淑晶叫道。

“噢！原来你是有意为之啊！早说嘛，我让给你。”张容珍说道。

“什么让给我，就是你家霸占了我家的 ，还好意思说让给我。”王淑晶说道。

“你就是个泼妇，我不跟你吵。”张容珍说道。

“你才是泼妇恶乸，别人怕你，我不怕你。”王淑晶叫道。

“你这叫恶狗先狂吠，你一个外省婆，倒欺负起本地人来了，你恶的没地方发啊？朝我乱吠。”张容珍怒道。

“好啊！你欺负我是外省人啊！告诉你，别看我的家人不在跟前，我一样不怕你。现在我割过你那边去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啊？”王淑晶比划着镰刀继续叫道。

……

到芒箕山上割草的人不少，开始人们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观看着，没想到王淑晶和张容珍这对妯娌会越吵越激烈，连镰刀都比划上了，人们怕闹出人命，忙上前劝架。

“哎呀！你们俩怎么啦，不就是一两脚距离的草吗？至于吵的那么厉害吗？”妇人甲说道。

“是啊！是啊！说来说去你们都是妯娌啊！打断骨头连着筋啊！都别吵了。”妇人乙说道。

“就是！就是！一家人和和睦睦不好吗？”妇人丙说道。

“阿晶！阿晶！你已经割有一担草的量了，快捆绑起来挑回家去吧！”妇人甲说道。

“对对对！阿晶挑草回去，阿珍去割草，大家冷静冷静。”妇人乙和妇人丙赶紧劝道。

……

王淑晶和张容珍顺坡下驴，捆草回家的捆草回家，割草的割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