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时,我被班主任王老师带到文联实习,心底是开心的——离我的理想越来越近了
……
当然也有些害怕。怕跟很多人打交道,不过,人只要生活在世上,怎么可能不跟人打交道呢?记者下去采访还是要面对许多认识的,或完全陌生的人,甚至本就不是什么好鸟的人……
由于在家里,被家人保护的很好,被当兵的父亲管理的甚严,家里父亲的朋友们(都比父亲官大)经常在我们家里聚餐(他们都说妈妈做的饭菜好吃),所以,接人待物对方面,也都做的礼貌周到,没有差错,给查主席,张老师和周老师留下很好的印象。周老师是女性,当时怀有身孕,行动多有不便,本该她做的事情,好多我都替她做了,她每次都会带很多好吃的和我分享……
每天早上,打开办公室的门,第一件事情就是开窗通风,扫地、拖地,然后和另外一个女生(一个真正有来头的领导的亲戚)一起去打开水,送报纸无论干什么,我俩都一起,很快,我们就成了形影不离的朋友。那女孩名字里有个“萍”字,我总喜欢叫她“萍儿”。她性格外向,167cm左右的身高,皮肤特别白,写得一手好字,她很爱讲笑话,特爱笑,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好可爱啊!我们在一起无话不谈……
一次,忙完手中的工作,我拿着我上学的时候写的一片小小说,叩开了查主席办公室的门,得到主席的允许,我推门进去,向主席说出自己的想法:“查主席您好!我上学时写了一篇小小说,很想请您有时间了能够帮我修改润色,也渴望得到您的指导,也好使我的写作水平能够得到提升!”查主席很高兴地答应了……
下班的时候,主席告诉我,明天他们余老师会来办公室,让我接待一下,我当时没听清楚,不知道余老师就是主席的夫人,只是答应了主席交代的事情,我随手记在我办公桌的台历上,怕自己忘了……常言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嘛!”
第二天早上,卫生做完,开水打好了,我刚拿着主席一上班递给我的市委内部的简报来翻看,就有一位年纪大的女性进来,她说找查主席。“请问,您是——?”我故意拉长了声音,潜意识觉得她就是余老师。我一直都觉得自己的第六感觉特强,我也很好奇,所以,没事儿的时候,总会刻意的去验证……
“我姓余,跟你们主席有预约的。”对方直接说明来意。
“噢!”我上下打量着她,说:“主席刚刚出去,半个小时后回办公室,您先在这里等一下好吗?”我替余老师拉开凳子,然后跟她沏了杯茶,把今天的报纸送到她面前,我又开始了每天看些无聊的简报……
半个小时后,查主席果真回来了,余老师就到查主席的办公室去了。这时,查主席让我过去到主席办公室,我把余老师的水杯和开水瓶一并送到查主席的办公室里……
查主席指着余老师给我介绍说:“这就是我们家的余老师,现在退休了。”说完,也把我介绍给了余老师……
“真是个好姑娘!”余老师上下打量着我,看的我挺不好意思的……
“谢谢余老师的夸奖!”我礼貌地和余老师寒暄。然后看向查主席问:“主席,请问您找我有事呢?”
“我们余老师很喜欢你。我收你为关门弟子!”查主席和蔼地说。
“那真是太好了!谢谢您查主席,谢谢余老师!”我高兴极了。不明白为什么查主席收我做关门弟子,跟他夫人喜欢我有什么内在联系?还有,为什么没有收那个叫萍儿的实习女生为弟子呢?都说官官相护,她家可是有关系的啊!哎!管她呢!今天天上掉下馅饼就砸到我了呗!我乐呵呵地想……
当天下午,快下班时查主席告诉我和萍儿:“明天要到市床单厂采访,你们明天早上可不要迟到了啊!”交代完,不等我们回答,查主席便走出办公室……
翌日早上,我和萍儿很早就到了,做完卫生,打了开水,就跟主席和张老师坐车到床单厂去采访(周老师行动不便就没有去,留在办公室里接听电话),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平时都没有教我们什么,我们去了你就像个大傻一样吗?静默中,车子驶进了床单厂,这不就是我二姐待的厂子吗?我很想看看姐姐是怎么上班的,管它呢!待会儿看情况吧!
我们一行人来到了接待室,主席在与男性厂长的谈话,我一边听他们谈话,一边观察那位女性厂长——电视里那种记者采访当事人的场景在脑海里一次次闪现,我很想提问,却又不敢问你那个男厂长。算了,我是女生,我就问那位女厂长得了。上学期间看的言情小说上都把貌美如花的高层女领导写成摆设的花瓶,我也想知道现实与书上有没有偏差,偏差的程度……
为了验证书上描述的真假,我针对那位负责抓生产的女副厂长,设计了几个问题,因为第一次,加之胆小,我把自己想要问的问题写在笔记本上:
1、请问厂长,听说您们厂曾经面临着倒闭,有这回事吗?
2、您们厂是怎样起死回生的?中间您都做了哪些补救措施?
3、请问,作为一名女性厂长,在工作中您都遇到过哪些压力?您是怎样应对的?
主席采访结束了,开始闲谈,这时,我轻轻地询问身边的女性厂长:“冷厂长,您好!我可不可以向您提几个问题呢?”
我的话一出口,全场都静下来了,我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我紧张极了,真后悔当初开口。我用眼睛的余光看看查主席,他也正惊奇地看着我,张老师,还有萍儿,包括床单厂的厂长们……
这感觉太不好了,空气有些凝重。嗨,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我只有硬着头皮,清清嗓子,轻轻地提问,我说的很慢,力求吐字清晰,那女厂长当即就爽快地答应了我提问的请求,当我的第一个问题提出了,我眼睛的余光看到查主席面带微笑的看着我和冷厂长。我知道,我表现的不太差,我决定把后面的两个问题进行到底!
其实,冷厂长说的什么,由于我太紧张了,虽然收集到了她的声波,却无法进行信息加工,记住的不太多,可我依然微笑着看着冷厂长。三个问题问完了,女厂长也回答完了,女厂长问查主席:“这位是?”
主席不无得意地说:“我们今年的实习生,我的关门弟子!”
我是吗?我笑着看着查主席……
管它的,他说是,那就是!又不是我说的,到时候真的收我为弟子,再登门拜师……
中午下班了,我们要回家吃饭,查主席和厂长执意要留我和那女生一起去吃饭。我们不想去,就极力推辞。这时候查主席说:“小五,咱们一起来的,要同甘苦,共患难啊!吃饭也一样!”
见推辞不掉,我和萍儿对望了一眼,我轻轻的耸耸肩,她悄悄地把双手在两边摊开,就手拉手上车去吃饭了……
爸爸后来知道我在文联实习,让,姑姑们跟我谈话,姐姐们……
最后,爸爸说:“这年头,当记者很危险,一块儿板儿砖丢过来,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我告诉你,特别是女孩子当记者更危险……
大人们都给我压力,红梅(大姑姑的女儿,比我小不到一岁)陪我在江边大哭一场,想到爸爸也是为我好,他不过就是太爱他女儿了,他没有错,我也没有错,可他是我父亲啊!
四面楚歌,我无力抗争,只能与理想挥泪告别!
我做了爸爸的乖乖女,成了一名老师,从此,我的记者梦结束了……
我做不了自己青春的主,辜负了查主席的期望,不好意思见主席,结果就真的成了查主席的关门弟子——关在门外的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