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生活的一百封情书NO.18

许久没有写这个系列的文章了,如果不是突然想起来,怕是这个目标又已经到了快要死掉的路上,请相信我这一定不是我第一个死在路上的小目标,当然,人生漫长,也难免不会是最后一个。

还记得两年前我写下这个系列的第一篇文章,那时候大概是因为刚参加工作不久,还不太适应自己已经成为社会人的事实,所以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和心态都比较差,在那种情况下,我决定开这样一个系列,一边记录自己的生活,一边摸索着向前走。两年过去了,文章没写多少,才第十八篇,但再写这一个系列文章时的心境却完全不似当年。

我曾在这个系列的第一篇就说,不求能够发表多么振聋发聩的观点,只求能够诚实且真挚地记录我自己的生活。这一系列中,我写过很多很多让我觉得迷茫困惑的时候,也写过很多让我求而不得的事情,我爱过的人、走过的路,都在这个系列里面,毫无保留地铺陈。我刻意避免了过于华丽的辞藻,也割舍了很多事后美化的部分,我力求用最简单的语句把自己的生经历写出来,纵使平淡,但我坚信,我记录下来的,就是我生活的本身。

回想起来,去年的时候,我都还在因为年龄这件事觉得难受,大概是每个经历过二十五岁的单身女孩子都会有那样的时刻吧。一年前的今天,我敢肯定,我一定在想什么时候可以遇到一份让我觉得安宁的关系,什么时候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步入婚姻的殿堂。倒不是我真的急切地需要这些,而是当身边的人都开始催促着我应该为这件事做好准备的时候,我的确有点慌了,然后再对比一下周围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好像的确只有我自己的确还像一个没有根的人一般,一直在这个世界上不同的地方不断辗转着。但是今天,我倒是愈发觉得,即使未来没有遇到那个让我觉得安宁的人,我还是有足够的勇气面对那些从来就不够友好的生活。

很久之前听人说生命是一场没有回程的旅游,你只能一直往前走,所以生命所经之处的风景,都要认真的看。诚然,这里面一定有它的道理可言,但是于我自己而言,我倒是希望把生命看成一场修行,不仅仅在于一路上经历过很多让人觉得难熬的时刻,还在于在漫长又难熬的生活中,学会了一次又一次失去,并对那些失去,带着我佛普度众生一般地慈悲,将它们逐一放下。

可能你看到这里的时候,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会说“放下”,而不是“获得”,因为只有当我们占有的资源足够多的时候,才能够拥有足够的底气和生活带给自己的挑战做斗争。当然,当我还时一个小孩子的时候,我也喜欢占有,别人家小女孩的漂亮裙子我期待拥有;父母给哥哥买了新的鞋子而没有给我买的时候,即使先前已经给我解释过了为什么只给哥哥买,可我还是会觉得难受;还有很漫长的时间里,对我喜欢的人,我总是希望和对方有很多很多的羁绊,那样就足够将对方永远停在我的生命里面。但当我现在再提起这些事情的时候,我都只会觉得恍若隔世,好像突然间明白,生命的本身不在于到底能够拥有多少,而在于有多少失去,是你真正能够承受得起的。

好早之前,我经历过这样一段感情,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的眼神从来没有离开过我的身影;为了陪我吃火锅,一个江苏人硬是把自己逼出了一个重庆胃;最难得的是,我那段时间经常在公园里面给石膏娃娃上色,他经常会陪着我一等就是一下午,秋天起风的时候,还会恰逢其时地给我披上一件外套。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是充满了糖果的味道,很漫长的时间里面,我都觉得,我一定离不开他,因为只有在他身边的时候,我才能感觉到岁月静好的味道。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什么都好的男人,在那段感情的末尾,出过轨,任由自己的母亲对我进行长时间地谩骂,说过的任何一个关于我们和未来的承诺都没有兑现。

我还记得我决定离开他的时候,那是一个不算温暖的日子,我还给他戒指、一只iPad、还有一件他母亲给我做的小了不只一个尺码的衣服,最后转身,我用三里路,结束了三年感情。北国的秋天好冷,我穿着单薄的衣服走在陌生的街头,我惶恐离开他之后的余生艰险,也害怕往后的生活中再遇不到那么有趣的灵魂。可是直到现在,我离开他的时间比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还长时,我才明白,无论别人给你多少糖,生活的潮汐都会把它稀释得一点味道都不剩,而当你开始自己能够赠予别人糖的时候,这才开始不计较付出了多少糖,也不在乎这些付出的背后会有多少回报,反正爱就爱了,错也错了,自己觉得值得就好了。

很早之前,我一直认为,人从出生就是会遇到一些人,然后开始一段路,在平淡的日子里安稳得度过自己的这一生。可能出生在幸福家庭的女孩子都会那么想,因为当自己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时候,不会知道社会的另一面,有人在认真地活着,那么用力,更没想过,自己某个时刻会成为他们当中的一部分。

很漫长的时间里,我都在饱受一个叫“遗弃”的词折磨,而这种遗弃,来源于我的父母。

我记得我第一次自己生活的时候十岁;第一次决定完全背离父母意愿要自己过完这一生的时候十六岁;第一次真正把“离他们越远越好”这个愿望得逞的时候,我十八岁;而他们真正让我觉得我真的孤独得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时,是在我躺在医院里面,而他们拒绝照顾我并且拒绝为我支付昂贵的医药费,那时我二十三岁。亲情里面的遗弃永远包含着人性最深沉的恶意,因为当原本生命里面最后的靠山都开始背离的时候,那种感觉,大概永远没有办法用一个轻描淡写的“无助”带过。好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当我爷爷奶奶去世之后,我便没有了家。但是后来我慢慢明白,其实无论是恋人还是父母,他们都不足以成为左右我们人生的因素,人总是要走上自己的路,无论那条路上有多少艰难险阻,也无论对错,有没有终点,终究是要一个人上路的,可能永远不知道自己能够走多远,可能也一直没有人能够给自己陪伴,反正总是要走的,也只能走下去。

你愿意相信吗?当所有失去都不再对你造成伤害的时候,你才真正长大了,因为终究是不依赖了,才能变成真正的自己,而我接下来的人生,也一定是在努力成为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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