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藏的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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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每个热爱硖石的人心中,都有一张私藏的地图,那上面可以没有银泰,可以没有鹃湖,没有百里长廊,没有梁家墩,更没有充斥街头巷尾那些网红的奶茶店。

但那上面一定会有那么一个特定的标注,犹如川端康成《古都》里的旧时光,犹如秦淮河里的桨声灯影,我一定知道她是存在的,存在这个私藏地图之上。那是一个硖石的私藏地图。

四月天,起风了,穿梭在硖石的大街小巷,那爱琴海喧闹的人群里,一个个小男孩追逐着游行笨拙的卡通熊,那定是他童话里的玩伴,那南关厢穿着汉服的小女孩,踩着青石板路上的光影蹦蹦跳跳,那若干年的她定会念起曾经的天真无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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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会爱上哪个时光里的自己?

城市里的每个元素,在不断地分裂又组合,不断发酵成熟,我们是曾经的自己,又不再是曾经的自己。那些童话故事,也难道仅是童话么?

如我这般的市井小民,在喧嚣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趁着夜色,斟上一杯米酒,呼吸着紫藤花残余的气息,或者需要微醺,才会有勇气说出那种藏匿于心的感觉,那年少无知的轻狂,那若隐若现的情愫,那渐渐苍老的木讷。

如果可以这样爱,那怕用所有来交换也是值得,即使赌上一辈子的时光,那这种爱定然藏匿在地图上的某一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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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基街上,梧桐树的花间或飘落,悠哉悠哉地洒在屋檐下的青石板,那隔壁小店的门板半掩着,收音机里模糊地又有些嘶嘶的声音,好似是半个世纪以前,那挂在门口招牌颜色也褪去了一大半。小店的玻璃柜台,陈旧得看不清里面零星的商品,柜台里却不见人影,大概在前面的理发店里聊着天。四壁的石灰也是灰暗的,蜘蛛网也懒得打理。

走在仓基街上的石板路上,总仿佛村上春树 “走在撒满秋日阳光的花见小路上,看色彩浓郁的红叶优美地舞蹈着从空中飘飘忽忽地飘落在身上地上。偶尔,会有漂亮的和服女子从身边匆匆走过,木屐敲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那声音由远及近,再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只留下一片通明透亮的空寂。”仿佛时间倒退到几百年前。在西山小径,那一条由石板铺砌而成的古老而又神秘的小路,会是谁在蹒跚而上。

坐在西山的南坡,感受山林间吹来的凉风,那波光粼粼的仓基河,从东到西,触摸着一块又一块的石头,温柔地流淌着。那紫微桥上的石狮,孤独了多少世纪,经幢上从来没有记载关于她的片言只语,是忘记了她的存在,还是彼此早已明证。

“平障烟浮低落日,出溪路细长新苔。”那青苔淹没了小径,开始淡忘了儿时的记忆,童话似乎消失了,故事也似乎消失了,只孤伶伶地留下小城的影子,遗留在仓基河边的碎片里。我置身在这一片残破的建筑间,在迂回曲折的光阴里徘徊不定,不免让自己生出了不少的错觉,是我老眼昏花吗?还是迷惑自己的乌托邦?可能唯一不变的,是对于这个城市记忆的坚守,那些从过去到现在的名人,像王国维、徐志摩、金庸,从一开始早就一清二楚,他们是这个城市的主人,也是证人。

在这个城市的地图上,我一天又一天地重复着,或者在我的记忆里,总希望有一个童话故事,那萤火虫在河面飘浮,闪亮整个夏天,那追逐风筝的小男孩,那牵着的线越拉越长,风筝在天空里越来越远,越来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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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年以后,又起风了,那个男孩还在奔跑着,穿梭在绿叶缝隙间,穿梭在知了尚未出土的田间,穿梭在电单车驰过的十字路口。

我们还爱着,爱在那份我们私藏的地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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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于20190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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