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不配位,必为灾殃】
新年期间,有一个人很惆怅。
那就是翟天临。
这位一直人设为“学霸”的演员最近翻车了。
在距离新年还有四天的时候,翟天临在微博上晒出了一张北大博士后的录用通知书,并配文“新的旅程,小翟要加油”。
北电本科,北电硕士,北电博士,北大光华学院博士后......
这些学校都是太多人想都不敢想的啊,翟天临简直妥妥的学霸!
可尴尬的是在之后的一次直播中,当被粉丝问到“博士论文能不能在知网上搜到?”时,他磕磕绊绊的回了一句:“知网是什么东西?”
知网是什么东西?知网是什么东西?????
这和一个通过雅思考试的人不知道雅思是什么有什么区别?
当然后,后来翟天临站出来回应了:我怎么会不知道知网呢?我说不知道1+1=2也有人信啊?
其实,翟天临还是写过论文的,比如他就写了一篇3000字有关于自己在《白鹿原》中饰演的白孝文的表演研究论文。
可尴尬的事又发生了,这篇论文的重复率居然高达40.4%。
40.4%是什么概念?近一半都是抄来的,本科论文都过不了吧?
而在这篇论文里甚至有一整段是抄袭了一教授十几年前文章,逼着教授都站出来打假了。
而接下来越扒越让人惊叹。
北电申请博士学位,要求必须有2篇公开发表的学术论文,其中至少一篇在中文核心期刊发表。
可他那一届20名博士,19人都能在知网上搜到论文,只有翟天临搜不到。
他考进的北大光华,据说是一所高考成绩至少全省前3才有望能进去读博士后的超一流学校。
而后网友有挖出了他高考,翟天临曾自曝,自己的高考数学19分,但是小三门超强,考了近满分。
网友又扒了一下,2006年,山东文科一本568,他考了580+,假设数学和文综都是真的,那语文英语都要达145。
可是那年,山东文科状元的小三门考了267,那年的语文是地狱模式,状元才考了107。
所以??????
深扒到最后,翟天临在读博四年期间,至少主演了11部戏、参演了7部戏,做了24个代言、录了17个综艺。
其他博士生恨不得一天当48小时,单忙一篇论文都忙的不可开交,他究竟是怎么能学术赚钱两开花?
而在这背后,他的博导也是北电院长,并且当年只带了他一个人,当初又会不会涉及放水?又有没有因为明星的身份有优待?现在北电说要自查,又真的能自查自纠吗?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其实吧,翟天临的演技过关,近几年发展的也风生水起,脚踏实地的在娱乐圈混,好感度还是很高的。
我就是想不明白,为啥他总是要给自己立学霸人设,立就立吧,为啥就不能按照规矩来?
微博上一搜,经常提及自己的博士身份,抓耳挠腮的感叹写论文写到崩溃。采访中多次明示暗示自己是学霸,被问及博士学位时,特别自傲的说:“等我什么时候穿上博士服拍照的时后,我相信会上热搜,到时再让所有人看看谁牛。”
于是各大媒体也接连发通稿:翟天临能是一般的演员吗?人家可是有学位认证的真学霸,太牛逼了!
在事件爆发的这几天,翟天临的微博,4天上线139次,或许他和他的粉丝都很不理解:为什么学术圈的人不放过他,要把他扒个底朝天?
你问他们为什么,我想他们更想问问你“凭什么”?
学术圈的人憎恶的仅仅是翟天临吗?我想是翟天临们吧?
而一个翟天临引出的硕博背后的潜规则,或许才该是最让人深思的问题吧?
今天一早,我看到了这样一条新闻:
28岁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地球化学专业的在读博士刘春杨失联了。
从监控中可知,凌晨4点,他从宿舍走出,随身只携带了手机和雨伞,那是一个下雪天,他一路走了两个多小时,最后出现在一座水库闸口,然后消失了。
现在,距离失踪已经过去了14天,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哪,是生是死,我们期盼他没事,可在这背后却让人心酸。
他究竟压力有多大,精神有多压抑,才会在凌晨四点的雪天出门,徘徊在无人的街上2个多小时,走去无人的水闸口啊?
我期盼着他能活着,可在他之前,这些年崩溃离开的博士有多少?
去年年初,西安交通大学的在读博士生杨宝德被人发现,溺亡在西安灞河中。而在这背后是:出国无望,学术无果,以及导师无休止的压迫。
一天24小时待命,被导师当成是劳工使唤,打杂拎包,人格侮辱,还干涉他的感情逼着他分手,一不顺心就以不让他毕业做要挟。
而在前段时间,浙大失联的化工博士经过三天三夜的搜寻也找到了,只不过那时他已经离开。
毕业于天津大学,直接获得浙大直博资格,这样一位“别人家的孩子”,在他的朋友圈里留下了最后一段话:
“可能我只是不太喜欢,也不太适合这个世界,所以再也不想多做停留了。不想再假装,也不愿再撒谎,只想做我自己而已,是真的难。
所以单纯就是有那么点累了,所以就算了。走啦各位,勿念。此生缘尽,只愿没有来生。”
对这个世界该有多失望才会说出那句:“此生缘尽,只愿没有来生”啊?
其实,“压力”和“压迫”才是硕博学子们生活的主题。
全国200多万硕博生,大部分的他们每天其实都处于精神的高压之中。
有太多太多天没亮就起床,在实验室待到深夜,忙起来甚至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对导师百依百顺,辛辛苦苦熬光了头发,甚至还在焦虑和抑郁中痛不欲生,却也还要打碎委屈往肚子里咽,因为一不小心,就被打回重写或者被扣上几年。
除了这些压力之外,年近30,别人都工作稳定,事业有成,家庭幸福美满,而他们还在学校、研究室,甚至连未来在哪都不知道,那种来自家庭、现实、未来的压力,可能比学术研究上的压力更难熬。
即使是这样,他们也还在努力着,因为他们是有着自己的“学术理想”。
可是呢,身边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学术混子,他们不是真的因为有学术理想而是为了用这个头衔为自己“镀金”。
他们不是脚踏实地的按规矩学习、研究、毕业,而是靠着各种各样的小动作玩特权。
一边领着国家工资,一边靠着高学历人设在外工作赚大把大把的钱,别人辛辛苦苦熬夜做实验,堵上自己的青春可能都得不到,有些人却可以通过钱财、人脉、作弊,轻轻松松的把你挤下去。
假的成为了赢家,而真的最后最沦为了失败者。
你让这些“失败者”如何自处,心又有多凉?
其实整件事错的只有一个翟天临吗?不是吧,可到最后或许只有翟天临做了炮灰,成为了替罪羊。
而最让人无奈的或许就是: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一个翟天临,翟天临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资源置换资源,权力置换资源,社会关系置换资源......
这些令人不齿的潜规则在现实社会里,在各行各业,永远都不会消失。多的是办法可以让努力的人变成了笑话,让社会规则变成了笑话。
反抗过不公的不是只有一个人,而舆论过后销声匿迹的也不止一个人,继续混的风生水起的也不止一个人。
真正反抗成功的或许就只有上面那几位跳入寒冷江水里了结生命的博士吧。
你看,代价多么惨烈,却又像是茫茫大海中的一粒砂石,溅起了小水花,却又在浪潮中消失了。
谁也不记得,谁也不在乎。
“不想再假装,也不愿再撒谎,只想做我自己而已,可是真的难。”
这是一位博士自杀前最后一句感慨,又何尝不是我们大多数人憎恶却又不得不服从的潜规则呢?
其实疯人最多的地方怎么会是精神病院呢?
人世间才是吧?
丁俊贵
2019年2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