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与自然和平相处”的一点思考

最近在一个与作家相关的节目里听到一段很有意思的讲述,这段描述来源于作家马原,一个逃离“红尘”,隐居在千里之外的西双版纳南糯山的人。他轻描淡写地叙述自己密集恐惧症的起源,说是少年时期淘气在坟山上嬉戏,不小心一脚踩空,当他拔出腿的时候发现腿上爬满了蟑螂,转念想到坟堆下的暗室里拥挤的场景,于是就有了密集恐惧症。

单就把这段经历编入小说也不失为经典桥段,但是更有意思的是多年后,在经历过罹患肺癌、放弃治疗、隐居修养一系列时光之后,他对少年时的恐惧产生了崭新的认识:我们种群的聚集状况比蟑螂更可怕。

乍听起来有点接受不了这样的类比,可是假设我们能处在极高的位置鸟瞰,或许还真是那副景象:人口聚集的城市里,密密麻麻的人群穿梭在大街小巷,急急忙忙地奔向各自的目的地,于是点串成了线,线织成了面,而我们就在这织得密不透风的面的缝隙中寻找生机。

如今在我国所有的城市中,常住人口超1000万的已经不算稀奇,在重庆这个8万多平方公里的城市常住人口甚至超过了3000万。如果有居高俯视我们的种群存在,把那我们对于它,类比蟑螂对我们,还真是有种莫名的合适。


同是存在于众生平等之中,我们的存在却很不平常,作为陆地哺乳动物,我们几乎成为了唯一的物种。绝大多数生物都是以千万计数,而我们是亿,还是70亿。或许我们从来没有以“同为万物”的角度考虑过这种极不平衡的格局,或者是我们的“异常”存在会对于自然平衡的造成的破坏,只因这样的“不正常”在我们眼里太“正常”了。

我们自诩为高等动物(此处不涉及生物相关界定,而单从日常认知而论),诸多相关的认知也是围绕着我们自身而产生,所以我们所谓的“众生平等”和“和平相处”所到达的程度也是极为有限的。

我曾观察过小朋友跟小动物的玩耍,虽然相处方式极为和平,比如把小动物放在他们认为合适的“家”里圈养,或者给小动物穿衣打扮什么的,但总的来说都是由我们人的意识喜好展开,也就是所谓的统治者视角。

不单对于孩童的嬉戏,城市的发展也是如此。我们的欲望随着城市的扩大而扩大,而一旦尝到发展的甜头,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很难回头。虽然我们逐渐意识到自然平衡的重要性,也开始重视与众生的和平相处,但是往往依然是存在于固有的统治、战胜意识之下的。要想放下固有的成见,本身就是件极难的事情,就像有一天有人不让你用筷子吃饭一样,偶尔为之还行,彻底改变却是太难,除非遇上什么无法描述的遭遇或者打击。

所以人世间的事情很难用简单的对错或是好坏来武断定义,人总是要经历一些事情才会获得不一样的视角,就像对马原而言,肺癌的致命恐惧同时也开启了他的新生命。他说对于大自然与生命的新理解都是源自山间的生活,源于他每日面对死亡的思考。

这样的觉醒是因祸得福的因缘际会,他是幸运的。对我们而言这样的觉醒也是极具警示的,毕竟世间的人称变幻是极快而不自觉的,比如刚刚我们说的都是他,如果把他换成我、换成你,情形又会如何,会不会依然同他一般幸运地痊愈、体验到自然的真谛?一切都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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