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我是被一只喜鹊吵醒的,它站在我窗外的空调外机上,欢快地叫着。
我打开手机一看,将将五点半,天都还没亮透。早起的鸟儿能不能吃到虫儿我不知道,它能吵到人是一定的。我眯着眼从床上爬起来,顾不上秋日的凉风,推开平开窗,冲着外面喊了一句——去!
这喜鹊似乎听懂了我的话,冲着我更大声地回了两句,然后拍打着翅膀从空调外机上飞到了不远处的构树上,两只棕红色的鸟爪不断晃动着树枝,构树叶簌簌作响。我挥了挥手,想把它赶到更远的地方去,它冲着我歪了歪脑袋,不明所以地叫了两声。那一刻,我真恨不得会说鸟语。
看它没有离开的打算,我只好闷闷地关上窗。
我隔着窗纱和玻璃看着它,它也隔着窗纱和玻璃看着我,一人一鸟互相瞅着。我瞅它是因为它这么一闹我困意全无,它为何瞅我,瞧它那样子应该是好奇。它没准儿正在心里嘀咕,这个两脚兽今天发什么疯,五点半就起来了,害得我才开嗓子就被赶走了。
想至此,它叫的更欢了,叫的我脸都黑了。
我瞪着它,它像个没事鸟一样,自顾自地跳来跳去,啄了两下羽毛,扑棱棱地飞走了。它总算是走了,可我肚子里憋了气。这大清早的,我睡的好好的,你来凑什么热闹啊?你叫啥叫啊?你非得在我窗户外面叫呀?你怎么不...算了,让它去别人家窗户门前叫也不好。
我站在窗户前定定站了五秒,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我跟一只鸟置什么气呀,它又听不懂我讲话。想到这里,我就笑了,直摇了摇头,真是酣睡梦中声入耳,惹得怒意上心头。
睡的好好的——还在做美梦呢——叫别人吵醒了,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更何况还是早晨五点半,再加上昨晚忙活到凌晨三点,刚躺下两个半小时——这时间将将好在沉睡状态中——还没觉着床怎么软呢,就更不舒服了。
这就是我脾气好,碰上那脾气不好的,说不准得扔两支凉拖鞋出去。
重新躺下翻来覆去睡不着,眼睛是闭上了,脑门子就跟有凉风在一旁吹似的,怎么也睡不着。得了,也甭睡了,起床洗洗漱漱吧。
端着牙杯我就进了洗漱间,往镜子里一眯眼,天,这人眼袋子要多沉有多沉,眼圈子要多黑有多黑。随即,那喜鹊的模样就在脑海里出现了,隐隐的还有‘喳喳喳’的声音。
我撇头往洗漱间窗外那么一看,得,真是一只喜鹊,它吵醒我还不成,我刷牙它也不放过我。我扬起手做势要赶它走,小家伙竟然落在窗框上,冲着我歪了歪脑袋,叫唤了两声。我做势要捉它,它扭头就飞走了。太调皮了。
我转头再刷牙,牙膏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落手上了,可真是倒了霉了。颇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草草结束刷牙,冲掉了手上的牙膏沫。
但这心里不知不觉又涌上了一丝怒意,你说你飞走就飞走,你干什么还飞回来?你飞回来就飞回来,你干什么要飞到我的窗子上?你怎么不...你就非得气我一个人是不是?
怒意难消,我干脆做起了广播体操。别误会,做这广播体操不是心血来潮,一来可以拉伸筋骨,二来可以缓解疲劳。我正一二三四做的起劲,你猜怎么着?那喜鹊它第三次飞来了。
两只小爪子扣住窗沿,又圆又黑又小的眼珠子好奇地盯着我,它不吵也不闹,但我见它就有些烦躁。一边做着广播体操,一边冲着它训斥:你这小家伙,大清早开嗓躲远点,莫要再来我这窗子吵我,听着了没?
小家伙听着了,喳喳喳叫了三声,再一次扑扇着翅膀走了。它是走了,留了一条细长卷起的灰白色鸟屎。人家的窗子是明月装饰,我的窗子...不忍直视。
生气,十分的生气。我想也没想,抬手就把鸟屎给弹出去了。也怪我气上脑门,一时间没想起来用纸,幸好这喜鹊肠胃好,不稀。
眼瞅着它飞远了,我也不能大声骂,我要是大声骂了,那我也就成扰人的喜鹊了。
没好气地重新关上窗子,我就不该把窗户再打开。我看着窗子,心头又冒出一个念头——我真是昏了头了,我关上窗户,任那喜鹊怎么叫我不就都听不见了吗?
等我静下来仔细想想这事儿,越想越觉得在理,既然我赶不走那吵闹的来回溜达的鸟儿,我就关上自己的窗户嘛。
我想着喜鹊,又忽地想到了前几天刷微博,那微博下的一些评论可给我气的,xX%#^$。这就是我脾气好,碰上那脾气差的,说不准得顺着网路扒着屏幕过去砍那些人。
民间有传说,喜鹊是报喜的鸟,报不报喜我不知道,它是挺能报的。但此后它可碍不着我的事啦,我把这窗子一关,哎,它报它的喜,我睡我的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