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迟暮的绝叹—辛弃疾《鹧鸪天》

歪解诗词100/092

鹧鸪天·有客慨然谈功名，因追念少年时事，戏作

（南宋）辛弃疾

壮岁旌旗拥万夫，锦襜突骑渡江初。燕兵夜娖银胡䩮，汉箭朝飞金仆姑。

追往事，叹今吾，春风不染白髭须。却将万字平戎策，换得东家种树书！

---

在风雨中飘摇的南宋，颤颤巍巍与金人已经对峙了几十年，有血性有志向的人始终不曾忘记收复失地，可惜朝廷始终不予理睬，满足于偏安一隅。

此时的辛弃疾已经步入老年，他在前二十多年的时间里，始终被朝廷在各地方调来调去，让他管南方的不同地方，有时是这个州县的小官，有时是那个城市的小官，总之也不会让他在一个地方待太久。

辛弃疾在管理地方的时候，生活大多时候都是比较闲适的，这种状态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是幸福，可是辛弃疾不是普通人，他是有谋略有才干的人，而且不是纸上谈兵的那种，是真正的真才实干。这样闲适的状态对他来说就是将一只蛟龙困在一方小池塘，也像是温水煮青蛙，徒然将他的生命消磨殆尽。

英雄迟暮的辛弃疾，在一个暮春的午后信步游荡，他也不知道今天要去做些什么，走累了就进了路边一个茶棚喝茶。旁座的几个壮年人正在聊天，其中一个似是刚从边境回来，他绘声绘色说着军营生活，又说某某因表现突出赚得了功名，余座听得十分投入，不时为之慨叹。

捏着茶杯的辛弃疾听着这些，望着街上车水马龙，视线落到天边一朵悠悠的云头上，思绪也随之飘远了。

那时他二十多岁，麾下有上万人马，一众精锐高歌猛进渡河让金兵吓破胆。有一回他只带了五十人冲进五万人的敌营中杀了一个叛徒，全身而退。还有出其不意的夜战，杀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那时他和将士们勇猛善战，有如天兵天将。

只是如今呢，他的胡子已经苍白，能让万物复苏的春风却不能将它重新染黑，迟暮之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当年写的那些万字平敌良策，还不如将它换一本树木种植技术的书。

如果当年能给他更多支持，如果没有蹉跎这二十多年时光，如果让他回到军营，如果有人看看他的平戎策，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