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无非伤或平淡于流年——第六颗砂

我至今都搞不清楚,她是一种怎样的性格。

她曾是我的邻居,曾是中学的同学,曾是一个大学的校友。

但是,我们没有成为朋友。我也没有发现她有很亲密的朋友。你很难听到她有什么意见,你很难听到她要求或者拒绝,你甚至经常会忽视她的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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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的长相很有些中国古典的柔美,也青春,也阳光,也乐于倾听,也喜欢助人。可我就是觉得和她亲近不起来。

这和她的家庭应该很有关系。父亲离世后,母亲一个人带着几个哥哥和最小的她艰难的度过那些困难的时光。从小,她虽然被宠爱,但也从小被安排,一切都由母亲和哥哥们决定,到她这里,往往就不需要她再表达什么。

我曾经和她开过玩笑,说她这一辈子,已经不需要什么智商和自我了。所有的东西,她都决定不了。她笑笑。她的笑里,我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内容。

事实也是如此。

临近毕业时,她谈了恋爱,还是一个城市的。我看过,应该是一个很踏实的男生,本本分分的,在大学里很少见。

毕业不久,小区里就发生了流血事件。就是她和她的男友。

她带男友回家,这也许是她第一次做主的事。结果,没谈几句,他的哥哥们就动了手,把男孩头破血流的打出了门,然后她的母亲第一次动手,打的她嘴脸流血。男孩子在第二次坚持上门被打断了腿之后,这段恋情就彻底结束了。

小区的人很难理解,普普通通的家庭,到底要给她找个什么样的人?我知道,他们都猜错了答案,这并不是找什么人的问题,而是她第一次自己做主的问题。她打破了一种规矩。

之后,安静了。她进了家里给她找的学校,当了一名老师。然后,她的哥哥带回了一个朋友,据说是打小自己奋斗,闯出了一番事业的成功青年。家里人经过一番考察后,一致通过,要求她和这个男人开始相处。

男人的表现不错,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节假日常常开车上门,大包小包的东西,让一家人很是满意,和邻居说起来,也是满满炫耀的意思。

毕业一年后,她结婚。

结婚半年后,家暴出现,是因为男人常常外出喝酒,喝完后回来就拿她发泄。有一年冬天,男人喝酒后,把只穿着睡衣的她打出了家门。她家里这才知道。

经过男人的一再保证,日子重新继续。

第二年,她生了孩子,女儿。事后听说,那男人和他的母亲在知道生的是女儿后,直接丢下刚生产的她和她的一家,扬长而去。

后面就是不断的战争。她不断的受伤,不断的被从这家赶去那家。偶尔见面,都是看到她一张麻木的脸。

来来往往的,生活过的很快。突然的再联系到,已经是十年以后了。她在英国。

电话里,可以听到她的声音是那种亮的,有气力的。

据她说,也是很偶然的机会,她得到了出国培训的机会。就有一个老外要死要活的追求她。她知道自己的处境,一咬牙就答应了。没想到,老外给了她不一样的生活,不仅不介意她的过往,反而时时处处都会征求她的意见,让她充分感受到了那种没体会过的尊重。

她说,有多爱谈不上,但是,她知道她可以安排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话语权,并且接来了自己的女儿,一切就像重新开始一样。

真的很替她高兴。

每个人都是一辈子,爱和恨都是自己的体会。如果一切都是安排好的行程,那一定不会是你自己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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