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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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金鷄書生

(情节原创，献给二O一九年三八妇女节。)

母亲九十多岁了，风雨沧桑使她满头银发，一脸皱折，眼睛也看不太清楚了。

我从没见到过父亲。

据母亲说，母亲还在怀着我的时候就被抓了壮丁，自那就没有回来……

妈为了我们一直守寡。现在她儿孫满堂，第四代都丫丫学语了。

这一天，妈颤颤巍巍地在衣橱里翻找什么，她找找歇歇整整找了一个上午，最后哀声叹气地停下来。

我就问:

“妈，你在找什么？”

妈说她在找一块老手帕。

我纳闷说:“买一块就行，为何这么费劲翻找。”

我也正想下楼活动一下，没等妈说什么就穿衣下了楼。

说着，我就穿上衣服到楼下小超市就买了两块手帕回到家给她。

可妈说什么也不要。她说她要找的那块手帕，是属于她的老手帕。

我和妻子听她这样说都笑了:

“妈，这些年我们曾搬了多次次家，扔的衣物也不知多少，上哪能找到你的一老手帕？”

妈摇摇头不再说什么，可到了下午，她又继续找。

忽然，妈从一件她舍不得扔的布褂的口袋里，用两根手指哆哆嗦嗦地，掐出一块手帕来。

我和妻子见这手帕可真够老的了，黄白色，皱皱巴巴得，但叠放还算齐整。

我妻子问:“妈，你找它干吗？”

妈摇摇头还是不吱声，只见她展开老手帕，仔细瞅着那上边的绣画，这手帕上的画是典型的民国早年图案。

妈反复地瞅着手帕，好像读着一本伤感心世界，或者回忆一段深情的往事，她的嘴中唸叨着什么。

我和妻子也探头看着，见上边织着一个典型的民国年间的青年女子，正在用竹制纺车手工纺线，旁边是一个跷着屁股的小孩在玩溜溜球。

妈示意我和妻子出去，意思她要自己待一会。

我和妻子出了妈的房间，轻轻地关上门。

我明白，妈到这个年纪，心思经常沉浸在对于往事的回忆中。

猛得，我想起妈曾经对我讲过，当年爸被抓了壮丁，临行前给她的唯一信物就是这块手帕。

妈为了我们一直守寡近七十年，这块手帕该是寄托了她老人家多少的情思和泪水，把它收藏在心里。

妈……

晚上，我和妻子听到妈轻轻的抽泣声……

我的妈妈……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