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四季-5(想念家乡的那碗粉)

中午本来不想吃饭打算吃个紫薯泡杯燕麦凑合了事,但同事煮了乌冬面,煲了桃胶银耳羹,硬是拉着我吃了一点,晚上回家已觉很累不想动手做饭,顺手拿起最后一包螺蛳粉放小锅里煮起来。想来中午也是吃面晚上吃粉,便觉索然无味,想起以前不管多累都想动手做美食的冲劲,变着花样做各种好吃的,现在简直对吃的太没追求了,只求不饿就完事。

晚上准备拿起手机背单词,刚好看到家庭群里有个表姐说早上吃的杨爷爷家的米粉,给吃的干干净净,记忆突然就拉回了十几年前的光景。那时候上中学,要走20分钟左右去学校,中间会经过一个街区,杨爷爷家的粉店就开在街区路口的第二家店,没有什么特别显眼的招牌,简单几张桌子,桌上放一个筷筒,一包纸巾,再每桌配几把凳子,左边两口炉灶,一个煮粉,一个煮骨头汤,两排长凳架起的灶台,便是杨爷爷和杨奶奶煮粉的地方。记忆里一般是杨奶奶下粉,杨爷爷熟练在一排大碗里配上香油、十三香、生抽、鸡精、等杨奶奶粉一捞上来,杨爷爷就立刻舀上一碗骨头热汤,按客人要求放上肉沫或是鸡蛋,最后撒上葱花,不过四五分钟的事一气呵成,一碗香气扑鼻的米粉就上桌了。

从小到大读书没在家里吃过几顿早餐,那会上学时间都太早(现在也不敢说是爸妈早上起不来),我和姐姐大部份都在学校里吃,但爸妈一般每天只给3块钱(早上1块,中午2块),哪天要是老爸老妈开心,一甩手给个5块,那去上学走路的姿势都不一样,嗖嗖的走得飞快,因为有钱了,可以早上奢侈的吃个米粉了,那时肉沫米粉是1.5元1碗,再加个鸡蛋就是2块。每次走到街区的拐弯路口,远远就能闻到米粉的香味,于是从快走就变成了一路小跑到杨爷爷店里,很神气的说:“杨爷爷,来碗肉沫米粉”!杨爷爷每次都笑着说,好好,先坐,米粉马上来。印象里杨爷爷一直是驼着背,戴一顶帽子,有客人时就在几张桌子和灶台边来回穿梭,没有客人时就背着手在店门口悠闲的走走,和相熟的人打招呼唠两句嗑。

米粉一上桌,先放上杨爷爷自制的辣椒酱,然后和着葱花香和辣椒油一起拌在米粉里,色泽红而明亮,是家乡人最爱的那一抹米粉的原色。那时的米粉都是手工制的,然后再放机器中压制出圆条的形状来,入口软糯且有嚼劲,口齿弥留着米粉的香味,有时候吃完粉,还能把汤喝个精光,再心满意足的去上学。

后来再出去读书,再工作好几年回来后杨爷爷的粉店已经没开了,接着前几年姐姐在县城买了房子后,每次我回来都是直接去县城,近两年几乎没有怎么回过乡下经过那条街了,今天看到群里说还在吃杨爷爷家的米粉,也许是后面米粉店又开张了。只不过我已不会再过问,群消息都是设置消息免打扰,不论发什么消息,只要与我无关的已不会再发出任何声响,只是勾起了许多小时候的回忆。

今年五一回县城,听闺蜜说有家米粉店特别好吃,成了网红打卡店,很多其他城市的人都为了一碗粉驱车而来,我有点心动,想找寻是否是小时候记忆里家乡的味道,于是第二天一大早,便让老妈早早叫我起床,搜到地址后,打个车带老妈来吃网红米粉店。人很多,排队叫号都排了十几分钟,我妈说真的有这么好吃吗,这么多人要等这么长时间。我说,那不然能叫网红店呢,我们就是冲这人流量来的。我叫了碗三鲜,给老妈叫了碗牛肉粉,味道还可以,但是确实还不足以让我起这么早,打个车来吃一碗粉,因为这不是我记忆里的味道。那时我们记忆里的米粉简单、纯粹、美好、满足。可能现在吃过的东西太多,味觉已然麻木,便是很好吃的东西也很难如少年时那般留下深刻的记忆吧。

有时候我们怀念过去不仅是一个人,一件事,更多时候也许只是一种味道,但这味道足以让我们觉得有些时光是如此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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