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的冬天

   

      在东北，秋给人的感觉总是极短的，还没有饱尝秋的味道，冬就悄然袭来。榆杨树上的叶子一天比一天少，天儿也一天比一天冷了！

      此刻带着暖气的教室却暖和极了，走进教室一股热浪迎面扑来，再加上班里人多，老师学生在班都要脱掉厚重的棉服，只穿毛衣或卫衣，更有怕热的学生甚至只穿一件夏天的短袖，班里闷热的时间长了，就要开门或开窗通风、透气。备课、上课、写教案，一上午转眼就过去了，学生时养成的习惯，吃过午饭我每天都要睡一小觉。

      梦，不期而至，梦里我又回到了我的学生时代。

      我的老家在本地的一个小镇，我小学、初中都是在这个小镇上的，虽说不是村小都是中心校，但二十年前都还是一排排平房。镇上小学还没有暖气，入冬前学校会有专人搭煤炉子，窗户订上塑料布，整个冬天班级主要就靠生炉子取暖，师生在班里穿棉服也不觉得热，每个班选一到二名男同学每天负责起早来学校生炉子，其他同学每人交点钱，给生炉子的同学买点东西，记得有一年买的是头套，棉手套，我们都羡慕极了，我想那个同学也是骄傲的，同时他也体验到劳动的成就感了吧！

      近年，镇里小学都盖了楼房，有暖气或地热了，生炉子取暖没有现在的暖气干净，坐在炉子附近的同学最暖和，但打开炉盖子填煤或透炉箅子的煤灰时炉子上往往有灰随之升起，有时还附带着一股煤烟味。

      那些年冬天下雪，老师要求我们自己在家拿工具扫雪。还记得有一次调皮，下雪我就带了一把农村扒灰用的小铁锹，在东北农村住过的人都知道，小铁锹只比手盖大点，别人收一次，我得收五六次，自然遭到老师、同学们的奚落，‘‘全班就你带的锹大’’。我满脸发烫，面上已经很不好意思了，甚至想找个洞藏起来，但心里还不服气，老师只说每人带一把锹，并没有规定带多大的。全班同学你一锹我一锹，热火朝天地清理积雪，在班主任的带领下，一会儿班级扫除区的雪就打扫完了。完全不像现在的孩子干活这么费劲。上了高中我就很少扫雪了，大学时完全不用扫雪，一下雪校园、小区、马路上到处都是开着铲车的工作人员在清扫积雪，又快又干净！

        现在的学生上小学就在食堂吃或在外面吃快餐。那些年小学没有学生食堂，离家远的同学，中午都是吃自己带的盒饭，用老式的铝饭盒装着，第三节大家把盒饭拿出来，老师负责给大家热盒饭，一摞摞整齐地放在炉子上，热完的就放在炉子两旁，有带饭菜的，有带包子、饺子的，有人带土豆，老师把土豆埋在煤灰里一会儿就飘出阵阵诱人的香味，每人能分到一小块儿土豆吃。午饭开始了，大家凑在一起边吃边聊，虽都是家常菜，但饭菜却带着妈妈爱的味道。后来，我上初中、高中、大学就自己买着吃或吃食堂的伙食了。

      现在的学生上学都是父母送或打车。那些年我从上小学开始就和哥哥一起走路去学校，无论春夏与秋冬。初中有很多同学家离的远就自己骑自行车，春天、夏天、秋天还好一些，冬天冷，路又滑，很多同学一大早就起床，到学校时围脖、眉毛上都是霜，活像一个个小老人。

        上课的预铃响了，梦戛然而止，学校又充满了孩子们的喧闹声，读书声，醒来嘴角还流着口水。现在的物质条件好了，心里仍怀念那些年的煤炉子、小铁锹、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