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的岁月 善良的岳母

〔2014年4月26日〕下雨了。风，掠起阳台上那陆均松、三角梅、发财树的叶子，掀动着，一上一下，或一左一右的抖动，宛如一个个绿衣仙子在舞蹈。

我家的阳台十分简陋，无非是红砖砌筑、水泥批荡的墙上，用钢筋焊接至2楼阳台的底部，俗谓“老虎笼”，又言防盗网。我辈善良而非虎，仅防屑小而已。

1987年的冬天，雷州半岛仍如春天一般温暖，没有雨水，我所处的小城，沐浴着金灿灿的阳光。

临近春节，我们一家乔迁新居，就是一栋五层楼东边首层的一套，三房两厅，厨卫齐全，约90平方米。这在当年的生活环境中，能有这种居住条件，已相当不错，一家六口，皆大欢喜。

居有定所，自然想美化一下环境。我买了十几个陶制的花盆，挖了许多坭土回来，种上蔬菜和花草树木。日照不足，菜没有收获。倒是一盆昙花，在某一个黄昏，开得十分灿烂，馨香四溢，吸引我们到阳台欣赏。我们家的老太太，还欢喜得朗笑起来。

有一年秋天，邻居卢家，送了廿余只白羽毛的小鸭给我们放在阳台喂养。同事招姐，特意回其在北部湾畔的娘家，拿来一大袋虾壳粉送给我们，配了粗糠、麦皮作饲料，那鸭长得飞快，仅仅两个月，便可宰可卖。

我们家的老太太，不但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妇人之一，而且是一个闲不住的老人。我们五个忙于工作或上学，她曾经在阳台的一角，养了几只母鸡生蛋。而更多的时候，她在阳台上踱来踱去，或凭栏伫立，等候我们归来。

那时候，因为三个孩子读书，我们的生活处在较为困难的境地。我每次买菜，总会买两枚鲜鱼炖汤给老人吃。而老太太省俭惯了，又痛爱孩子，总是舍不得吃，每每要分给孩子们，孩子们又很自觉，决不与姥姥争食，推来推去，这餐推到下餐，我只能假装生气说：你再不吃，留过夜，我就倒掉，她才连鱼带汤一起吃完。

我常常想，我家孩子往昔的那些同学，如今虽已人到中年，一个个事业有成，有车有房，生活安定而富足，但当他们午夜梦回，回顾他们中学时代的生活，或许总还有个别人会蓦然想起，他们曾经常常到我们家玩，得到姥姥热情的款待，就像对待自己的孙辈一样，叫他们吃饭吃粥，或做些豆角包子之类给他们充饥，是常有的事。当然，有多个被这姥姥款待过的中学生，后来有许多年，还来探望过这姥姥，让她十分欢喜，在她老人家的人生历程中，写上多彩而温婉的一笔。

种种往事成追忆，我常常想起那时候生活尽管艰难，而一家和睦温馨，祥和而乐也融融。

当孩子们有了出息，生活在不断改善，可以好好孝敬他们的姥姥时，也只孝敬了她十余年。值得欣慰的是，老人虽然也经历过许多人生的不如意处和种种艰难，但毕竟在这人世间生活了93年，才在亲人的关爱中静静的谢世。

我阿吴三虽然不敢妄夸自己有多大的担当，但总有点人性、血性，懂得一点点做人的道理，无时不顾及亲情友情，能够视自己的岳母如亲娘，同家人一起赡养她，同她和睦相处、一起生活了40多年。而在她辞世多年后，仍将她记在心里，深深的怀想着，惦念着，书写着她的故事……我敢说，此情不枉为男儿！

人说：阿郎当半子。实际上，我的岳母，更是将我当亲儿，几十年来，不仅无微不至的关爱我，更是以她善良的心，同我们一起关爱孩子们，将他们扶养长大。实际上，她为孩子们所付出的爱，所付出的心血和辛劳，比我们夫妇俩所付出的，更多，更厚重。

这天底下最善良的老太太，姓赖，讳凤英，这是铭刻在我心里永难磨灭的名字……

2019年3月23日，夜，大雨滂沱中，首发

作者原稿首页•雁韧摄。图片发自App

如今的生活小区，宛如一幅美丽的风景画•雁韧摄

孔圣山上的雾莲•雁韧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