釆摘桑葚

      眼下正值桑葚成熟季节，约上几个朋友驱车去郊外采摘，自然是件非常高兴的事。

      每年这个时候，在桑树成片的乡村路边都会看到首尾相连摆满自家小车的场景。桑树枝叶间人头晃动，显现不同的服饰。每棵硕果累累的桑树都有了临时主人，几乎是一家占据着一棵树。

      丈夫爬上树，使劲拽住旁逸斜出的枝条摇动，妻子和孩子在树下展开并托住大床单接住落下的大部分桑葚。欢快的笑声此起彼伏，无数个头相仿的桑葚向床单中央聚集，变得沉甸甸的。床单开始倾斜，孩子力怯，用童稚的声音要求树上的父亲放慢摇动的节奏。

      床单里的桑葚个大饱满圆润诱人，吃一粒清甜可口。亲近大自然的些许喜悦，驱散了新冠疫情压抑下人们己久的郁闷和憋屈。

      我没有加入到路边那釆桑葚的大军里，而有幸被邀请到维吾尔族家做客。

      桑葚是好东西！维吾尔族一家人的热情款待和自我釆摘的愉悦感都无法形容。

      脚下铺满已经晾干踩上去刺啦作响的感觉实在是悦耳动听。估计很多人都攀爬梯子登上过这个屋顶，这才有了树下数不清横七竖八躺着的桑葚。

      其实，爬上树去撩开树叶摘吃个头饱满的桑葚，会使你觉得更过瘾。阳光透过树叶，桑葚白生生的身子丰腴无比，胖嘟嘟晃动着你的眼，让你不能自持。

      你伸出手去揪树枝，并不是每一次都能俘获成功。用力不当或碰触太过时，桑葚就会从树叶上一直跳跃，断续传来坠落的声响，最终以粉身碎骨和你永别。

      树上有趣的是循糖而来的小红蚂蚁，它们排着队，沿着树杆一直不停往上爬去，形成了一条细密的长线。我的脚有几回踩乱了它们整齐的队列，它们会绕过死去的同伴，继续保持着紧密的队形。有两次我吐出了连同众多蚂蚁一齐吞咽的桑葚。我于是得以醒悟，蚂蚁和我都看中了同一颗甜蜜的果实，彼此发生争执在所难免。我毕竟是人类，吐出蚂蚁并没有影响我继续食用诱人的大白桑葚。

      我在浓密树叶里找寻属于自己的东西，就像横卧在丛林里的一个大猩猩，享受着快乐的生活。我对那几颗枝繁叶茂的桑树有了特殊的感觉。

      如果结满果实的桑树能在我家里，那一定会是饕餮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