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 品 人 渣 (本文荣获长沙市打击非法集资办公室征文一等奖 )

原创: 杨别除 


在株洲某单位,有一中年男子名叫古方,年纪五十出头,中等个子,国字脸,长得有点像如来佛,易给人留下好印象。他鼻子上架副金丝眼镜,看上去就是个有学问的人。

古方性格外向,喜欢说,对家用电器很感兴趣,也懂几分。同事家里家电出了问题,他常上门帮忙,自己搞不好,他还利用自己的人脉,请专业人士出面维修,直到修好为止,收费也不高。同事们感谢他的时候,他常说:我姓古,古道热肠,应该的。

就这样,他积攒了很多人气,许多人相信他。业余时间,他喜欢泡在茶馆,与人谈天说地,譬如讨论中日钓鱼岛之争,台海热点之类的国际国内问题。还打点小牌,比如跑得快之类的,赌资不大,输赢最多几百元。因为工作关系,他结识了一大帮做生意的朋友。

2008年,全球金融海啸发生,也波及到中国,民营经济和个体户在发展中缺乏资金。有些老板跟古方常常谈及这方面的情况,他抱着试试水态度,把自己的积蓄借给他们,利息比银行同期要高出两三倍,一年过去了,借出的本息都安全地回来了,他很高兴,以为找到了一条发财之路。

之后他把父母和兄弟姊妹的钱借过来,给他们月息一分,再转借给民营经济的老板,收取月息两至三分。一两年后,资金连本带息都安全地回来了。到了2011年,他想"做大做强",利用过去积累下来的人脉关系,替民营老板融通资金,当时国内股市低迷,房价不断上涨,政府不断出台房价调控措施。普通民众手中的闲钱,既不敢炒股,也不敢买房,存入银行利息低得可怜,手中"闲钱"确实缺乏投资渠道。

这时候,古方站出来,一副救世主的样子,要帮同事们的闲散资金找出路,特别瞄准他以前帮助过的人。他现身说法,以自己为例,把最近几年"战况"描绘得一片美好,他说:"只要签订了资金借贷合同,借入人夫妻双方签字,就没有一点风险,我最近几年就是这样搞的,稳舵舵的,效益蛮好。鸡回来了,蛋也下了。"

古方的话说到这个份上,还是有人不相信,他就不厌其烦地给人开导,自己开车带朋友到老板的经营场地看一看,先劝其借出个一二十万试一试,月利息一般为两至三分,远远高于银行同期利息。这一笔在古方的监督下,借入资金的老板无论如何都会按期还本付息。古方对朋友说:"你看,兑现了吗,我说过没风险的。"就这样,古方在朋友面前,声誉上升了,讲话也更有底气。

2012年,民营企业很难在各大银行融到资金,国家又大力提倡发展民间融资。民营企业的老板纷纷找到古方,要他帮忙,融入资金。经过比对筛选,他慎重地选了四个实力雄厚的民营老板,作为资金的供给对象。经过一两年的运作,古方作为资金供求的中介人,已经发展到一定规模,融资额上千万,借出资金的人多达十多人,其中古方的同事就占了一半。

古方取得这些人的信任后,就说:"我负责对这些老板的实力考察,你们负责筹集资金,借出的利息较高,月息两分。老板有资金需求,我告诉你们,请把资金付到指定账号,我把合同给老板,要他们签好字,返回一份给你们。我保证资金安全。利息先付到我账上,月底,到账后我就转付到你们私人账上。" 

2012年,每个月的利息按时到账,参与者很高兴,到年底,有的请古方吃饭,有的送烟送酒,以表谢意。古方呢,来着不拒,一一笑纳。

进入2013年,前面十一个月还一切正常,有的借款合同是九月份到期,资金的主人问古方,借入资金的老板生产经营正常码?他信誓旦旦地说,没问题,人家正常的很,你放心吧。听信了古方的话,很多人就把资金借期顺延了一年。

到了2013年12月底,四个老板应该支付的利息没有及时的付到古方的账上,大家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不要急,银老板的父亲过世了,回家办丧事去了,其他三个老板也在一起帮忙。处理好这事,回来就付息。"

2014年1月,四个老板付息还没有一点消息,大家又问古方,怎么回事?他说:"这几个老板到年底,资金太紧张,下个月一次付两个月的利息。放心吧,资金安全绝对没问题的。"大家又一次相信了。

2014年2月,四个老板付息还是没有一点影子,大家又问古方,怎么回事?他说:"要过农历年了,这几个老板资金实在紧张,他们正在想办法,过完年再说。"

就这样,一拖拖到现在。息没付,本未还。

原来这四个老板筹借资金的用途,根本不是从事实体经济。他们主要用来"替人搭桥",许多民营企业在银行贷到款,到期后,按银行规定,即使续贷,也要先还后才能贷。但许多民营企业资金周转不过来,就向私人老板临时借款,还给银行,等续贷款下来,再还给私人老板,同时要付给其一笔可观的利息,俗称"过桥",其实就是高利贷。

2013年下半年,各大银行紧缩银根,承诺的续贷很多没有审批下来,导致这四个老板筹借来的上千万资金垫付进去了,回不来,资金链就这样断了。他们有的跑路,联系不上。有的虽然没有跑路,但手里没钱,既付不起利息,有还不起本金。

而上面的一切,古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就是隐瞒不说,还帮他们粉饰太平,说经营情况正常。还从利息中"抽水",老板每次付给他的月利息是三分,他"抽水"一分,付给别人两分。光那几年 "抽水"的金额,就有上百万元。

借出资金的这些债权人,都是工薪阶层和机关普通干部,都是血汗钱,或从牙缝里节省下来的,有一位甚至把死去丈夫的抚恤金都借了出去,这一切都是源于对古方的信任,在古方的鼓惑之下,才把资金借给外人。这帮人组织起来找到古方,要他负责,他淡淡地说:"造成这个局面,一是国家的经济大势不好,二是老板经营不善,我也没想到会出事,这不能怪我。"

债权人中,有位叫陈宏伟的长沙人,在株洲工作,与古方有十多年的交情,他反问古方,"当初你说,那四个老板都是做实体生意,钱借给他们,很稳当,没有风险。资金像鸡,每个月下蛋,到时还会回来。现在出事了,当初你不就骗了我吗?那你就是骗子!"

"你说我是骗子,是吗?我承认。那你信了我的话,你就是傻子。"古方竟然说出这种话来。陈宏伟无语,心想:古方真是个极品人渣。知人知面难知心啊!他利用朋友对他的信任,为了追求百分之十的利息"抽水",不惜牺牲朋友百分之百的本金,害了一大帮人。至今他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借入资金的老板也是一群人渣,不讲信用,连人影都找不到,借出的资金血本无归。

这帮借出资金的人,找过古方多次,由于他蛮不讲理,双方言语冲突,反目成仇,即使见面,形同路人。

奉劝世人,与人交往,向古人学习,"君子之交淡如水"。平常在一起消费,推行AA制,谁也不欠谁的。遇到有恩于你的朋友向你借钱,仅限于小额。如果金额较大,经济条件好的,三五万以上,条件差的三五千以上,你如果回绝了,后面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如果你碍于情面,准备借出,一定要向银行学习,进行尽职调查,并要求对方拿出相当于借入资金的两倍价值的有效资产作抵押,注意是有效资产喏,有人在别的地方抵押了资产,贷了款,又抵给你,骗取借款,这样的资产是无效的,一旦失信,血本无归。

至于你的朋友,以高息为诱饵,动员你把资金借给别人,这其实就是诱骗你掉入非法集资的陷阱,千万不要相信,立马回绝,后面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因为你想吃他的息,他可要吃你的本。总之,不受法律保护的借贷不要碰触,不要轻信别人包括朋友在内,做到了这一切,即使像古方这样的极品人渣再巧舌如簧,也不会得逞,自己的资金在自己的掌控之下,才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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