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的焦虑 —— 记新邻居二三事

        新邻居是个快嘴快舌,大嗓门的女人。她与女儿一起生活,我没见过她男人,只有两位老人偶尔来她们家里,应该是她的父母。

        我们刚搬过来时,房子的防鼠设施得重新安装。我买了两捆钢丝网格,自己用尼龙锁扣捆到防盗网上就好了,这事对于男人做起来一点也不难。我看到邻居家阳台外也有一捆铁丝网,布满了灰尘,静立在那里,应该买回来了很久吧。不知何因却放置未装。新邻居也不熟,我不好毛遂自荐。

        有日,见老人在阳台外颤颤巍巍地用钳子夹着铜丝小心翼翼地捆绑铁丝网。他做得很认真一致,以至于我看了他一会都没有被发觉。他扎了几根铜丝后,铁丝网已被牢固的固定在防盗网上了,他才停下来嘘了口气。也许用“吁”更合适,这里似乎透着他的无奈。老人发现了我,我对他点点头,微笑着算是打过了招呼。老人用手指着我家才新装几天的网,你们一来就把这装好了,老鼠怕是没法进去了,他们这网都买回半年了,一直没人安装,还得我这老头子来帮忙,不知是太忙还是太懒,亦或是对老鼠不在乎。我不好发表意见,只询问是否需要帮忙,老人表示自己可以装好,年轻人忙,还是不要麻烦你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只拿了一把剩下的尼龙扣带给他便入屋里了。第二天,我看到他家的网全绑好了,都是用细铜丝一个个扎紧的。也许老人不相信塑料,过旧会很快老化,到时又还得重扎吧。

        一日,她同女儿坐公交回来,这是每晚九点后的开门与交谈时间,但我没有听到母女对话,只有她一人在念叨,“跑哪里去了呢?” 打电话给她母亲,“妈,看到囡囡了吗?” 对方回答应该是“没有”。然后,她女儿在屋里开门,“妈,我早到家了!你看什么去了呀?我一下没看到你就跑回来了。” 关门声很响,随后就是尖利的训话。孩子在屋里大哭,并含糊着说“不敢了……不会了……”  没一会,我听到有敲门声响起,随即在问:“回来了吗”?这是老头的声音。她开了门,“爸。囡囡一人自己先跑回来了,大晚上的,她没跟我说,我找不到她,心急啊!” 老人进屋,轻关上门,问外孙女怎么回事?并教育她一定要同妈妈一起,晚上遇到坏人,比白天更可怕,以后不要乱跑。那苍老的声音似深谷传出,透着无奈与悲凉。孩子有了自理能力,长辈们反而更担心了,这社会是怎么了呢?

        她的女儿晚上是在补习功课的,有时听到在楼梯一路走一路母女问答上楼进屋,有时是背英语单词。这么努力,用功学习,孩子定是父母的希望,该不容有丁点差错的,担心就难免了。

        我发现,他家再累的是她。她每天一早起床做早餐,叫孩子起床洗刷整理,吃完早餐外出,与孩子同路,她去上班,孩子上学。孩子的习惯不太好,大晚上有时放的东西,第二天又忘记了,总是寻找,也会耽误时间。她这时总站在门口不断地摧促,重复着“时间到了,你上学要迟到了,我还要上班,上班迟到,可是要扣钱的,一次100块,迟到几次一个月就没奖金了”。焦虑的话语,让孩子更着急,更难找到东西。她实在等得心焦,转身便往楼下去了。抛下一句“我不管你了” 。我在想,你一个劲的催,何不进屋一起找一下呢?每次那么晚才回家,为什么不教孩子把要用的物品放在固定的地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但有规律的生活会使人生活有条不紊,忙而不乱。

        还是不要把你的压力带给孩子,让她轻松愉快的成长吧,孩子的将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好习惯会终身受益,但长期的紧张,你让她怎么从容面对复杂的问题?直面人生的坎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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