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乡长

前些年犀利哥无意爆红,我在网上看到图片的时候方乡长的脸就跃然而出。

同样的长发长胡须,油亮衣服,迷离眼神,俊俏五官,同样流浪、流浪啊流浪。

犀利哥的家在千里之外,方乡长的家就在我们村。

一个偏远的西北村庄,种地盖房娶妻生子是永远的旋律,不在这条轨迹上的赌徒啊,小偷啊就成了典型,被谈论,被指点,被说说话话。而方乡长更为特殊,作为十里八村仅有一个的流浪汉,说出过自己要做乡长的豪言壮语,便被乡长替代名字成为我们村永远无法被撼动的谈资,无法被抹去的记忆。

方乡长念过书,个子高,人又长得好,论先天条件是我们村六零年代(他的同龄人)中顶好的,所以每每看见他在路边扒人扔掉的吃食,捡快要烂掉的桃儿杏儿,总有老人感慨唏嘘:“好好的一个人,咋就不往人样儿活哩”,方乡长从不以为意,他笑容明朗,无比自信的继续翻飞手指,找寻果腹的食物。这也是你仅能看见他动手的时候,其他时候,他的双手都闲适的随着身体晃动或者揣在袖口里。

在方乡长能寻找的血缘关系中是没有一个“懒汉”的。虽然父亲早逝,但两个哥哥都老老实实种地,用布满茧子的手帮母亲操持家、抚养弟弟,等终于有点余钱,娶妻成家、另立锅灶,过上一个标准农民的日子了。

但方乡长拒绝了这样的辛苦。哥哥们都另立门户,母亲终于无力再供他上学,方乡长在地里劳作了一个中午便告诉母亲,他过不了这样的日子。年迈的母亲只能自己扛起锄头,养活儿子几年后郁郁而终。

母亲的过世彻底促成了方乡长的流浪生活,他自由了。白天走村串户,夜里和衣而眠,寻常日子翻捡残羹剩饭,赶上红白喜事,就算过个大年。

我无意评价谁的人生,只是方乡长和善明朗的微笑,常年不洗的衣服头发,认真翻捡找寻食物的样子都已经成为一个符号,套句不尽合适的歌词给他吧,“原谅他这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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