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最大的沙漠——塔克拉玛干大沙漠

夕阳西下/楼兰空自繁华/我的爱人孤独地离去/遗我以亘古的黑暗/和/亘古的甜蜜与悲凄

                      ——席慕蓉《楼兰新娘》

当新娘的荣颜已作土灰,鸟羽证明她曾经华美一世。——每次读到席慕蓉的《楼兰新娘》,心中总是翻涌起无数感怀。也许,在历史的尘埃中,楼兰是塔克拉玛干灵魂上的一滴泪,在辉煌了千年之后,那再次迷离的失踪,其实是化作了一缕青烟,在茫茫戈壁滩上,将灵魂永久地封存。你听,古老西域途中,驼铃的声音还在叮叮当当,那片盐泽和荒原,至今还有无数后人前来瞻仰。

塔克拉玛干,囊括了生与死的全部定义,囊括了神秘与诱惑的全部离奇。这里是生命禁区。

从敦煌伊始,走出玉门关,沿着古代丝绸之路不停向西行走,那一路渐行渐远中,尘世的浮华逐渐退去,内心中虔诚之心怦怦跳动。千年之后的今天,那一方神奇,终于得以真切地触摸。那茫茫的戈壁、无垠的荒漠,仿佛是一处灵魂的安息之所,无论是古村还是废墟,都是一座不朽的精神家园。

终于与塔克拉玛干正面相逢。

传说,很久以前,人们热切地渴盼着,如果能引来天山和昆仑山的雪水,那干堌的塔里木盆地定会充满盎然生机。一位仁慈的神仙被百姓的真诚深深打动,他有两件非凡的宝物,一件是把金斧,另一件是把金钥匙。他将金斧子交到哈萨克族人的手中,用以劈开阿尔泰山,如此一来,清凉凉的雪水便能灌溉到这方盆地。他还想把金钥匙交给维吾尔人,让他们用它来打开塔里木盆地中的宝藏。谁知神仙的小女儿玛格撒弄丢了钥匙,从此,盆地中央便成为今日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

一路中,走过的是西绸之路的旧址。曾几何时,这里遍是汉武帝下令修筑的驿道,所经之处,烽燧不绝如缕。如今,那烽燧早已被风蚀,成为面目全非下的雅丹。

终于到了罗布泊,眼前,便是在情愫中隐隐作痛的古楼兰王国的故地。面前的罗布泊,俨然变成一个干涸的湖盆,而昔日的美丽,在想象中径自溢出,依稀可见。

如今的罗布泊,形单孤影中,凄凉不再,在的,只有安详地姿态,在苍穹间,化作沙漠中最为坦荡的一种色泽,将思想凝结成晶。

绕过罗布泊,顺着干涸的孔雀河一路朝上追溯,在沙漠的东沿,那些散落着如荒冢一般的废墟便是楼兰古城。

终于,终于在这样的时刻,与历史交汇于一处。于时光而言,不过是不经意的一撇,于我们,却是千年的守望与渴盼。古老的楼兰,像一阵风,吹起,散去,风过时交织的悲喜,扑朔而迷离。人们曾在丝绸之路上,停歇于此,然后各分南北。这里曾有过的繁华,一如阳光洒下的金光。遥想楼兰盛世,遥想当年……

如今,那几经修复的城池仍然显出巍然壮观的姿态。房舍、大殿、庭院……如蜂巢般整齐地排列,时至今日,仍让人感慨万千。恍惚中,楼兰人、安息人、中原人,交谈的声音,往来行走的声音,揉成一团。

最终,那一片繁荣,还是选择了无声地沉寂。汉军攻入,楼兰王被俘,一个古国,遂隐匿起踪影。

一片荒凉的戈壁滩,一片炙热无垠的沙漠,几多历史的残肢,在几经落寞后,绽放出文明的笑容。那茫茫的色泽,仿佛天的尽头,无数史学家们流连其间,仿佛时刻探寻着诸多民族古老的伤口。有的依旧充满血色,有的,已经恢复完全。

天地之间,时间与空间不停地交错开来。感受大漠炙热之气,淡淡的悲恸中,虔诚逐渐散播开来。行走的途中,穿越的途中,仿佛自己便是一个苦行曾,期待着一种无声的蜕变,让冥冥之中的灵魂找到至诚的昄依之地。

一条路,挑起中原和西域。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在中国的历史上,无疑是一方厚重的领土,却时刻显出寂寞的姿态。

谁的试卷卷起无数盛唐的风沙,是谁的羌笛吹出两汉的史帖?一切皆是虚空,无论是风沙还是荒漠,皆是虚空,唯有精神永恒,唯有命运的蕴韵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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