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的重要他人

“你有没有遇见过一个朋友,比爱人还要重要?”

这是KY昨天更新的文章的标题,一眼扫过去,我很笃定的在内心回了一个“有”,过去有,现在也有。

曾经,我在文章中问过,如果让你遇到一个人可能会花光所有的运气,你愿意吗?

曾经之于她,我是愿意的,至今如是。

在每一段真正的感情缘未尽之前,我们都以为可以地久天长,所以也会信誓旦旦、憧憬规划着未来,那份情谊丝毫不弱于爱情中的海誓山盟。

如今,那个重要的她人早已在彼此的生命中消失殆尽,所留下的回忆比曾经的过程还要长,以至于每每忆起,时光就好似不再流动。

但是,生命的馈赠远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那些重要的他人,不紧不慢的又在生命中缓缓现身,越来越清晰。

比如,我的师伯。

和师伯相识时,是我最心灰意冷的时候,那时写了一篇文章——《终是庄周梦了蝶,你是原来也是劫》,师伯看罢叹了口气,说满篇透露都是死亡的气息,好在还有一丝希望在(言外之意就是还有的救)。

后来,他送了我一首诗:寒雪压千山,唯有梅花傲。而后三春至,万物尽复苏。

师伯说他看见了“绿芽在破土之下”,而我下意识的记成了我听见“绿芽在破土之中”。

曾经那是一块干裂的不毛之地。那块不为人知的土地下始终有着一条蜿蜒的涓涓细流,缓缓地向着它该去的地方在流动。声音很轻、很柔,水清澈甘洌。我知道,我能听见的是土地干旱裂开的声音,而那裂开的缝里,有一棵绿色的小嫩芽,在欣喜的晃着小脑袋努力向上生长。而它身边,许许多多的小嫩芽,都在蠢蠢欲动。她知道,她是第一个看见天空辽阔、看见地域无边的小嫩芽;也知道,她是第一个知道皓月千里,沃野平畴的小嫩芽。她更知道,那条缝,为她而开。

今年春天,和师伯再次聊起这棵嫩芽,他说,你看,都长这么高了。

我们有过很多相似的经历,他智慧比我深厚,所以更多时候承担着一个老师、一个父亲、一个母亲、一个朋友的角色……曾经有一次我因为关系中的受挫去找他,我说,我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他没有接话,说:我不关心对错,只关心你是不是受伤了。那一刻,我眼泪喷涌而出。他说,事情的对错不需要他来做判断,我自己有分寸。后来我很抱歉的随口说了一句“看来,我真的把你当爹了”,尽管隔着文字,他很敏锐地感受到了我的胆怯和愧疚。很温和地说“我不知道曾经的那个小雪梅经历过什么,但请你相信不是所有的重要客体都是那么的威严,你的师伯和他们不一样,你用玩笑的方式和人相处,原来也是在不断的防御你的生命里那个威严不可靠近的人,但那些都是过去的,和现在不一样。如果你愿意,可以慢慢放下那个小心翼翼的戒备之心,你面前的这个我,并不那么可怕,允许你哭、允许你闹、允许你笑,你不用再去担心和害怕那个可能的伤害”。

那天,我哭的不能自已。

我的心理学基础相对于师伯很是薄弱,而他对人又有着天然的敏锐度,时常和人打交道时,我无法在只言片语间闻到一个人的味道,对那个人形成一个判断。而师伯,就像我的一个军师,看到我不知不觉走远时,又小心的将我拉回来。他说,他能做的,也是最重要的,第一是教我如何识别人,第二是如何在关系中自我保护(或者说受伤了怎么处理)。

事实上,他也做到了。在心理学这条路上,无论对于个人的成长,还是我专业的进步,他都举足轻重。

我们也是很好的朋友,用一句我们都很喜欢的语言,就是“君子之交淡如水”,这好像是一种天然的默契。相处这么久,我们从来不会过问对方的私事,偶尔聊起来时也都很自如的参与进去,不聊的时候也不会想起来要去问。他说,也许是因为我们曾经有很严格的边界,以至于关系走到现在反而不用害怕说什么做什么会伤害到对方。想说话时,自然的就开始了,不想说时,几个月也就过去了。而他,也是我至今为止唯一一个敢不用打招呼就可以打电话的人。因为我深知,只要条件合适,他一定会接,而且不会责怪我的唐突。

生活中充满很多的坎坷,也会不小心在我们的身体或者心理留下一些永恒的烙印。我们都以为只是在自己的轨迹上蔓延,那长而无知的尽头永远都在永远,而那些交织的瞬间,也就永恒的停留在那个瞬间。以至于后来,我们忘了轨迹始终独一无二的同时还有那么多人停下脚步来等一等、扶一扶,带着你一同前进。

而他们,从来都不曾因为自己做过什么而求过回报。有的,只是对一条生命由衷的珍爱。

前几天和朋友聊天,他说有一个自我设限,就是福报总会用完,所以要省着点慢慢用。在内心深处,我也是如此,总觉得生命之于我,过分的偏爱,而我的他(她)们,总是特别坚定地说:因为你值得。我想,我们都值得,值得被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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