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第42集:后顾茫茫虎穴身,忍将多难累红裙(4)

        太医来得最快了,几乎大半个太医院都被搬到了丽正殿里来。宫中也得了讯息,夤夜开了宫门,皇帝和皇后微服简驾亲自赶来探视,亲眼瞧着太医给太子处置伤口。

        好几位太医给太子包扎了伤口,王太医又进言道,“回禀圣上,太子殿下创口太深,失血过多,这伤……这伤……”后面的话,他就吞吞吐吐,不敢说了。

        皇帝追问道,“怎么?”王太医只能实话实说,“极为凶险哪,圣上!”

        皇帝当然就急了,他怒斥王太医道,“怕什么凶险哪?!丹蚩百万雄师,他都能活过来,这次肯定没事我告诉你!治不好他,朕就要你的脑袋!”所有在场的太医赶忙就跪下了,王太医战战兢兢应声道,“微臣遵旨!”

        1.之前就分析过,皇帝非常偏爱承鄞,看重承鄞,他听见承鄞有生命危险,当然心急如焚,但是他反应还是比较镇定的,他说,我相信我的儿子,才不怕这什么凶险,皇帝甚至还提及了承鄞在屠灭丹蚩时所立下的不世功勋,言下之意,就是他非常以承鄞的英勇为傲的。以前,皇后和高相都曾经夸赞过承鄞所立的军功,只有皇帝,一直都没说过,可是过了这么久,当承鄞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皇帝下意识说出的话,是非常真实的,这也说明,皇帝一直对承鄞的军功念念不忘,他真的觉得,承鄞是他最出色的儿子,最优秀的皇子,也是最适合的太子,承鄞将来的成就,绝对不在自己之下。

        2.皇帝慌张道,“这次肯定没事我告诉你!”这里有两个细节,一是皇帝先说“承鄞肯定没事”,后说“我告诉你”,说明他以十分笃定语气来劝慰自己;二是皇帝自称“我”而不是“朕”,说明皇帝此时只是承鄞的父亲,而不是高高在上的陛下。

        3.在表达完他坚信我的儿子一定会扛过去的态度以后,皇帝又撂了狠话,他说,“治不好他,朕就要你的脑袋!”此时,皇帝终于自称“朕”了,他拿出了自己皇帝的威势,胁迫王太医说,太子他没有任何问题,他要是好不了,就是你的医术不够好,那你就别活了,给太子殉葬!

        4.这里出现了一个容易忽视的细节,就是王太医的身份。(王太医在片尾曲的演员表上是有名的,说明他是非常重要的一个角色,不可忽视。)之前,太子昏倒过两次,一次是在清宁宫,他假意为了瑟瑟跪,真昏了;一次是在丽正殿,为了让小枫出去,假昏了。这两次,都是王太医来给太子问诊,把脉的,皇后、太皇太后也都宣召了王太医。这便说明,王太医是太医院最好的太医了,皇帝必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此外,给小枫把脉看她有无身孕的不是王太医,给高婕妤把脉看她有无身孕的就是王太医了,这又说明,王太医是皇帝的人。进而又说明,皇帝会从王太医身上,知道很多事情,譬如,阿渡不可解释的死而复生(这是宫里第二次有人不可解释地死而复生,上一次是被宣德王投毒的小枫),小枫是如何坚持要给承鄞用极为凶险的西州金创药的(小枫嫁过来这么久了,从来没有和西州联系过,她怎么会有来自西州的金创药,若有,为什么要在阿渡得救以后才拿出来?),这会让皇帝确定,小枫背后一定有高人在,从而为后面,皇帝想明白为什么在鸣玉坊遇刺时,太子没有被人掳走反而是太子妃被人掳走这件事埋下了伏笔。

        既然王太医的医术这么好,那么他突然在剧中消失,就又是一件不可忽视的事了。后来,皇帝风瘫,来给皇帝把脉的,可就不是王太医了。那个人,一定是李承鄞的人,王太医,应该是已经被李承鄞赶出了太医院,甚至是处理掉了,因为他是皇帝的心腹。这也从侧面证明,就是李承鄞设计叫皇帝风瘫的,也是李承鄞,一直给皇帝下让他失去语言与行动能力的药,让皇帝成为他的傀儡。

        在场诸人,皇帝、小枫、太医的情绪都是单一的,皇后的情绪则比较复杂,基本上每一个正面镜头,都是一种情绪。

        1.皇后在看着重伤的承鄞包扎的时候,是呆愣愣的,她已经被吓坏了,她没想到,她的儿子竟然成了这样。此时,皇后对承鄞,仍然是母性为上的。

        2.当王太医说不出话来,皇后也差不多猜出这不是什么好话的时候,她是瞪大了眼睛,一脸恐惧地瞧着王太医的,这还是说明,皇后对承鄞是母性为上。

        3.在听完了王太医说“极为凶险”以后,皇后吓得立刻有一个微微后仰的动作,她有点站立不稳,这还是说明,她下意识地就为承鄞担心,她对承鄞,还是母性为上。

        小枫听见太医说承鄞有生命危险,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她怕得要死,她又转过头,瞧了自己的儿子、自己的挚爱一眼,而且,她在听到皇帝说到承鄞屠灭丹蚩一事时,没有任何不快,只顾着为承鄞担心去了,这又说明,忘记一切的小枫,是真的已经体谅了承鄞作为豊朝的主帅,非要杀死她阿翁的行为,她真的重新爱上了承鄞。

        4.不过,在皇帝发怒、撂狠话的时候,皇后的情绪就变了,她开始觉得心安,她长长地喘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已经差不多安全落地。这时候,皇后出于对自己性命的担忧,克服了她对承鄞天生的母性,她觉得她自己比较重要了。

        摄影导演给了皇帝皇后一个同框镜头,皇帝很担心,但是他目光坚毅地瞧着自己昏厥过去的儿子,他坚信承鄞能活过来,他也一直在以这个信念来劝慰自己,不让自己崩溃;皇后则放心了,她像防备仇敌那样,瞧了承鄞一眼,此时的她,并不后悔她曾派容霜刺杀承鄞的事。不过,皇后的情绪很快就变了,后面,还会细细分析到。

        这里还有一个细节,就是皇帝竟然慌张到,没有发觉皇后的异常,按理说,承鄞有了生命危险,皇后应该神色慌张,甚至哭天抹泪才对啊!承鄞是她唯一的儿子,是她终生的指望,这说明,此时的皇帝,真的没有怀疑,皇后是想杀死承鄞的幕后黑手。

        小枫轻轻地嘟着嘴,眼睛里含着泪,瞧了昏迷过去的承鄞一眼,她听到这样坏消息,已经不再像当初承鄞遇刺的时候那样,气噎喉堵,泪如雨下了。这代表了小枫内心深处意志的顽强,在遇上大事的时候,小枫和承鄞的品性是很像的,就是遇事不惊,有条不紊。她知道,她不能崩溃,她哭都没哭一声,把承鄞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马拉松,她才跑了第一步。若是她倒了,崩溃了,承鄞怎么办?承鄞还能靠谁呢?

        所以说,从表面上来看,忘川夫妇这一对,李承鄞是比较强势的一方(李承鄞一直很勇敢顽强,一直在耍尽所有心机与手腕来保护小枫),小枫是比较弱势的一方(小枫不会武功,天真无邪,没有心机,而且一直被承鄞保护),但实际上他们的关系恰恰相反。非但小枫主导着与李承鄞的关系,她一旦不配合,忘川夫妇不会有任何进展,而且,小枫的意志力比李承鄞还要顽强,李承鄞遇刺的时候,小枫的表现就很明显了。后来,小枫恢复了记忆,她很快就平复好了自己所有的情绪,通过一个又一个对李承鄞的不同判决,主导了她与李承鄞所有的冲突与结局,李承鄞反而是一筹莫展,手足无措。

        裴照抱着昏过去的阿渡跑了进来,禀报道,“陛下!陛下!”皇帝和小枫立刻回过了头,小枫瞧见阿渡昏了,立刻冲了过去。皇帝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裴照道,“末将在宫道里,发现了晕倒的阿渡姑娘,但并没有看见刺客的身影,我看阿渡姑娘伤得比较严重,就先把她带回来了。”裴照当然是故意带阿渡来见皇帝的,这样一来,非但可以让阿渡得到最好的救治,还可以暗示皇帝,阿渡可能知道有关刺客的消息,将来可以指证皇后的。

        小枫听见阿渡伤着这么重,立刻泪如雨下,她觉得自己好对不起阿渡,竟然让阿渡受了自己的连累。小枫惶急之下,也没想那么多,赶忙就为阿渡向皇帝跪下了,求恳皇帝能救救阿渡的性命。

        皇后刚开始听见裴照说阿渡的事,并没有什么反应,但是裴照说到后面,她终于发觉了她派容霜刺杀太子的漏洞,只怕容霜会被阿渡指证,她意识到,刺杀太子的计划出现了变数,皇后开始觉得不安。

        皇帝略一沉吟,就立刻反应过来了,皇帝当然知道阿渡是小枫的婢女,身手也很好,她重伤昏迷了,可能是为了在刺客面前保护太子和太子妃导致的,于是皇帝说道,“她可能见过刺客的模样!太医,赶快救人!”太医立刻应诺,小枫也为阿渡道了谢,裴照抱着阿渡,小枫也陪着她,和所有的太医一起,去安置、救治阿渡了。

        小枫为了阿渡离开了李承鄞,这说明,小枫把阿渡和李承鄞看得一样重,就像小枫愿意与李承鄞生死相随一样,阿渡的命也是小枫的命。所以,当李承鄞不顾阿渡的死活,非要射杀顾剑的时候,小枫内心极为崩溃,她觉得天都塌了,她毫无尊严,跪地哭诉、哀求李承鄞,好歹留阿渡一条性命。阿渡就像是小枫的影子,她也对李承鄞恨之入骨啊,但是她出于对小枫的忠心,从来没有伤害过李承鄞。到了故事的结尾,当阿渡为了刺杀高显死去,小枫也必会追随阿渡而去,因为她根本无法一个人活下去。

        当皇帝下令所有的太医去救治阿渡的时候,皇后又不知道阿渡到底受了什么伤,当然开始心急如焚,她怕阿渡被救过来,指认自己,这样,即使是太子死了,自己可能也会被皇帝问罪。后来,她肯定和容霜好好商量过如何应对此事。

        皇帝又转过了头,他眼含热泪,瞧着自己性命垂危的儿子,担心到仍然没有发觉皇后有异状的程度。皇后的情绪还是很复杂,她又转过了头,瞧了瞧太子,她的眼圈儿也红了,她不由自主地往前迈了一步,又大喘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停下了脚步,强迫自己把情绪平复下来,不要为承鄞哭,不要为承鄞担心。这说明皇后在见到承鄞的时刻,又恢复了她的母性,更说明,皇后是在走投无路、一时冲动才让容霜刺杀承鄞的。在见到承鄞真的可能重伤不治的时候,她就后悔了。矛盾到无以复加的皇后,再也不肯主动来探望承鄞了,她怕自己会再后悔,再崩溃;而且,在皇帝并没有发觉皇后的嫌疑时,皇后并没有趁机对毫无反抗能力的承鄞下第二回杀手,这本身就说明了皇后对承鄞的母爱——她真的无法杀自己的孩子下第二回。

        裴照当然知道是皇后派人杀太子的,但是为了保证以太子为饵,扳倒皇后的计划不出现差错,他装作对皇后的嫌疑一无所知。裴照作为护卫东宫的主帅,他召集了所有的羽林卫,下令说,“即日起,没有出宫令牌,不许放任何人出宫!”他应该是奉了皇帝的命令,先封闭整个皇宫,然后开始大肆排查刺杀太子的嫌疑人。当然,这是假把戏。

        小枫开始衣不解带地照顾承鄞,她一小勺一小勺地给承鄞喂药,承鄞彻底失去了意识,几乎无法自己吞咽了,只能让时恩微微扬起太子的头,小枫喂下去,再轻轻放下来,以重力帮着太子吞咽,就是这样,一勺也有半勺要流出去,小枫还要再细细地给承鄞拭去药汁。

        小枫也没有忘记她万分歉疚的阿渡,她一人掰作两人用,照顾完了承鄞,又来照顾阿渡。阿渡因为受的是内伤,无法用药,小枫徒有担心,无计可施。

        又过了几天,太子的病情还是没有缓和的迹象,还是没有脱离生命危险,皇帝为此大发雷霆,而皇后,她已经被她矛盾的情绪撕扯得麻木了,不管太子是好是坏,不管自己能不能平安落地,她都已经不在乎了。

        太皇太后终于出现了,她还是高居于寿仁宫,无奈地旁观宫外的风云变幻,她当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她的丈夫、儿子、孙子,都是这么过来的,现在,又轮到了她的重孙子。

        在夜深人静时刻,小枫一直握着承鄞的手,她当然还记得,承鄞昏厥前,他握住了自己的手。小枫知道,如果我来牵着承鄞,说不定承鄞能感觉到,他就有苏醒过来的希望。小枫的努力,当然没有白费,因为承鄞对她一直有心电感应,他就是能感觉到,他的生母、他的挚爱在陪着他,牵着他,他也不会放弃。

        裴照和皇帝的近身随扈曾献一起,检查了所有的宫人,他们手上有没有新的创口。这当然是虚张声势,裴照不过是想要试探容霜而已。不过,容霜处变不惊,她并没有露怯。

        这里出现了一个细节,就是在检查清宁宫时,只有裴照,没有曾献,这说明,皇帝仍然没有怀疑皇后,他一直相信皇后对承鄞的母爱,这么多年,皇后对承鄞怎么样,他都看在眼里,当初,他要把承鄞贬出上京,皇后都已经不顾一切;更何况,高如意有孕了,皇后不可能自己杀了自己的儿子,毁掉自己一生的依靠。

        时恩亲自捧了一碗粥,劝道,“太子妃,好歹吃点吧!殿下昏迷了三日三夜,您就守了三日三夜,这样下去身子受不住啊!”原来,小枫已经衣不解带地照顾了承鄞三日三夜。

        时恩是从小伺候太子的贴身小黄门,在宫里面的地位也是十分尊贵的,每个人都得高看他一眼,但是因为他先是知道了太子待太子妃的真情,又亲眼见到太子妃这么没日没夜、废寝忘食地给太子侍疾,大受感动,所以,在永娘被太子妃派去照顾阿渡的时候,时恩自己去捧了一碗粥来,劝太子妃用膳了,他很担心太子妃的身体。在时恩眼里,太子与太子妃才是心心相印的一对伉俪,他也认定了太子妃才是东宫真正的女主人,而不是那个太子待她虚情假意的瑟瑟。

        小枫听了时恩劝她用膳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她呆呆地问道,“时恩,你说他还能醒过来吗?”小枫现在是真的慌了,她很怕,很怕李承鄞言而无信,会醒不过来。因为药虽然喂下去了,但是太医们却说,承鄞毫无起色,还是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小枫握住他的手,默默祈祷了很久很久,他都没有什么反应。

        小枫以前从来没有想过,承鄞会死,她以前为了她的阿翁,那么恨过承鄞,恨不得杀了他,和他彻底决裂,要和他退婚;他以前为了瑟瑟打过我的耳光,动不动就恶意揣测我,还说要废了我;他动不动就轻蔑地说我是野蛮女子,他也一点儿都不喜欢我;可是,小枫从来没有想过,承鄞会死。当这件事真的落在小枫面前的时候,小枫好像重新认识了整个世界,她的整个世界都要崩溃了,她自己却崩溃不得,因为还有承鄞需要她照顾。

        小枫话音刚落,摄影导演立刻从小枫的角度,给了昏迷不醒的承鄞一个侧面镜头,借以暗示,承鄞是真真切切地听到了小枫的话,他感觉到了,小枫在担心她,她怕他昏迷不醒,再也醒不过来了。这是承鄞待小枫的真情之所系——在外界环境嘈嘈杂杂,很多人都在说话的时候,他毫无反应,但是外界环境还算安静,他能听得清小枫在他耳边说话的时候,他就被点燃了,他想要挣脱深度昏迷的泥潭,他想要向小枫发出我会醒来的讯号。

        时恩又劝道,“太子妃,真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别憋坏了身子啊!”时恩惟恐太子妃连眼泪也不落一滴,憋坏了身子,便又劝解太子妃,不如哭一哭吧,哭一哭好歹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小枫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的眼圈儿又湿润了,但是她还是憋着没让眼泪落下来,小枫缓缓道,“我们西州的女孩才不会成天哭哭啼啼的……”小枫觉得,她已经在承鄞遇刺昏迷前哭过一回了,才不会哭第二回,她们西州的女孩,性格坚韧,才不兴成日家哭哭啼啼,惹人心烦,万一承鄞听见了,对他的病更是百上加斤了。

        小枫又细细地给承鄞掖了掖被角,她实在是憋不住了,便对时恩倾诉道,“时恩你知道吗?那晚,是他挡在我前面,是他替我挨了这一剑。”

        原来,在小枫衣不解带地照顾承鄞的三日三夜里,小枫一直在回想承鄞遇刺当晚发生的那一切。小枫以为,承鄞是为了保护她,替她挨了这一剑——若不是为了我,他又不是丝毫不会武功,怎么可能躲不开呢?若不是为了我,他为什么倒在地上以后,先问我有没有受伤呢?他一定是以为,他要是逃开了,那一剑就会刺向不会武功的我,才赶忙把我挡在身后,替我挨了这一剑。

        承鄞替小枫挨的这一剑,让小枫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承鄞待她的好——他以前虽然和我大吵大闹,虽然动不动就轻慢我,诋毁我,虽然他更偏心瑟瑟,在皇后说是我害了绪娘的时候,他对我的求助无动于衷,但是在皇后说是瑟瑟害了绪娘的时候,他急成那个样子,还迁怒我,打我耳光,臭骂了我一顿。可是,在利刃刺来的那一刹那,他还是想要保全我的,在他心中,我的性命比他自己更重要,他对我也不是一点儿情意也不讲的。小枫大受感动,她觉得,她的命是承鄞救来的,哪怕让她随着承鄞去死,哪怕让她用她的命去换承鄞的命,她都愿意,因为她不是在单相思承鄞,她也得到过承鄞待她的好啊!这就为后面的剧情中,小枫要与承鄞同生共死,在鸣玉坊中,小枫在刺客面前以身相替,换承鄞能活下来的情节埋下了伏笔。

        这些话,李承鄞当然听见了,而且,听得清清楚楚,他因此知道,小枫非但在担心他,还在念着自己待她的好呢!这是小枫对我真情所系的直接体现,她并不是永远都在凶我,和我吵架,讨厌我的,她也会知道我待她的好,我也是很好很好、很值得她爱的人呢!

        于是,差不多挣脱了深度昏迷泥潭的李承鄞,终于有了苏醒的迹象,他的嘴唇开始抖动,他想要和他的生母、他的挚爱说点什么,让她知道,我不会永远都醒不过来的,我听到你说话了。

        小枫一直在凝视着自己的儿子,自己的挚爱,她当然立刻就发现承鄞有苏醒的迹象了,小枫惊喜道,“李承鄞……”小枫和时恩赶忙凑了过来,仔细瞧着李承鄞了,小枫又轻声对承鄞说道,“李承鄞,你醒了?”

        就像是当初李承鄞病得昏过去,也能感觉到他的生母靠近了他,在试他额头的温度一样,李承鄞立刻气息奄奄地叫了他的生母一声,“娘……”

        小枫刚开始还没听清楚,于是她又巴巴地凑上来,用耳朵贴近了承鄞的嘴唇来细听,小枫又问道,“你说什么?”李承鄞感觉到他的生母更靠近了他,立刻又叫了她一声,“娘……”

        承鄞总是在无意识的时刻,叫小枫“娘”,这当然代表着承鄞在内心深处,是把小枫当娘亲来看,把小枫当娘亲来爱的情意了,小枫就是他从小失去的亲生母亲,以她一无所取、一无所求的爱治愈了他缺乏温暖与慰藉的童年。当小枫待他以柔情的时候,甚至只是当小枫留在他身边的时候,承鄞就会得到安全感,就像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睡在母亲温柔舒缓的怀抱里一样。

        承鄞除了因为他已经失去了现实中的养母,他把小枫当生母,才叫了小枫一声“娘”以外,这一声呼唤,还有一点乞怜于生母的意味。因为承鄞是那么害怕他的生母更偏爱别人,会舍弃他这个无辜、无力的奶娃娃啊!他总是想要跟生母撒撒娇,耍耍赖,他总是想要引起生母的注意力,让生母能感觉到他也是亟需她温柔呵护的孩子,所以,当承鄞感觉到小枫也念着他的好的时候,当他一个人陷入昏迷,很辛苦很辛苦的想要醒过来的时候,他想要得到生母的鼓励,就像我当初昏厥之前,你把我搂在怀里,紧紧地攥着我的手那样,你也要陪着孤独的、辛苦的我,不要离我而去。

        这里出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为什么李承鄞在前期昏迷的时候,一直唤小枫“娘”,可是到了故事的结局,他被小枫捅了一刀,在青鸾殿昏厥过去的时候,就唤小枫作“小枫”了呢?我觉得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那个时候,皇后已经死去了,他在对养母痛悔的哭泣之中,一起埋葬了他对生母的感情,他再也不要想起这件事,他把小枫当成是他唯一、全部的感情寄托;二,不可忽视的是,他与小枫真的有了肌肤之亲,这样的男女之事让承鄞很好地克服了他把小枫当生母来依恋的潜意识,他是真的把小枫当作属于他、还只属于他的女人了。

        听清了承鄞在说什么的小枫狂喜不已,她又重复了一边,“娘……”她高兴到起身的时候有有点站立不稳,时恩一把搀住了太子妃。小枫欢喜道,“时恩,快!快去唤皇后娘娘来!他在喊!”

        时恩亦狂喜不已,他立刻应声道,“是!是!”说着,他高声道,“开门!”就跑了出去。

        小枫当然以为承鄞叫的是皇后,因为承鄞自己都不见得意识到,他把小枫当生母来爱;因为小枫知道,皇后是从小养大承鄞的母亲,小枫更知道,承鄞与皇后的感情非常深,他从来没有在小枫面前刻意掩饰过他待皇后的真情,也从来没有在小枫面前说过皇后的一点不好,他还在一直很努力地培养他最看重的两个女人之间的感情。

        时恩欢欢喜喜地去通报皇后娘娘了,小枫又凑了上来,她含笑对承鄞说道,“李承鄞,你坚持住,皇后娘娘马上就来!”皇后来不来,承鄞当然是不在乎的,他在乎的是,他的生母又靠近了他,他又得到了安全感。

        皇后当然立刻就来了,她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小枫赶忙给母后行了一礼。之前就分析过,皇后对受伤的承鄞感情十分复杂,她是又后悔,又庆幸,又痛心,又无奈,她天生的母性与她想要保全自己的欲望狠狠地撕扯着她所有的情绪,她甚至不敢相信,受伤的承鄞还在叫她。

        皇后眼含热泪,痛心地、像不可置信她的儿子已经重伤昏迷一样,猛地靠到了承鄞身边来。皇后轻声道,“承鄞……”她就想伸出手,摸一摸承鄞的脸,像他小时候一样,“承鄞……”但是,她又恍若不敢触动什么,收回了想要触摸承鄞脸庞的手。瞧着自己从小养大,已经被自己害得奄奄一息的儿子,皇后又含着哭腔喊道,“承鄞……我的孩子……承鄞……”在看到承鄞伤得这么惨的时候,她又开始后悔了,她不应该一时冲动,就派容霜杀死她的儿子的。

        小枫见她终于把她以为的承鄞在叫的娘亲叫来了,十分欢喜,十分欣慰,把承鄞当儿子来爱的她,退出了好远的距离,瞧着皇后给予承鄞母爱的慰藉。

        编剧在这里暗示了,其实还有一条路,可以让承鄞不会和皇后决裂,就是小枫可以承担起帮助皇后与承鄞沟通桥梁的角色——如果小枫知道点什么,她一定会帮他们母子化解误会,不叫这件人间惨剧发生的。可惜的是,皇后一直不知道承鄞待小枫的情意,若她在小枫面前表露一分她的恐惧、她的苦恼,若她知道小枫在承鄞那里无上无二的地位,希望借小枫去向承鄞说项,皇后一定不会派人来杀承鄞的;承鄞也一直不肯叫小枫参与到任何是非中来,他要先保住小枫的安全。

        承鄞又开始叫小枫了,他又叫了两声,“娘……娘……”

        皇后在承鄞叫第一声“娘”的时候,她还不可置信,可是承鄞叫了第二声,皇后终于相信了,她狂喜道,“承鄞!娘在这儿,娘在这儿!”说着,她就紧紧地攥住了承鄞的手,温声道,“娘在这儿……娘在这儿呢……承鄞!”皇后更后悔了,她后悔到无以复加,我怎么可以去杀死把我当作娘亲的孩子呢?我怎么能怀疑,承鄞不把我当娘亲,要去告发我呢?皇后终于忍不住开始痛哭,“承鄞……我的孩子……娘在这儿……”

        小枫见到皇后与承鄞终于开始互诉衷肠了,欢喜地笑了起来,她才是那个一直成全承鄞与任何人感情的承鄞的生母啊!顾淑妃当年不就在临死前,把承鄞托付给皇后抚养,并嘱托明远公主,永远不要告诉承鄞她是如何死去的吗?

        承鄞当然意识到了,握住他手的,不是小枫,不是他的娘亲,他立刻慢慢挣脱了旁人握住自己的手。皇后也立刻感觉到了,承鄞挣脱了她的手。

        皇后非常吃惊,她又不可置信地瞧了已经昏迷过去、失去意识的承鄞一眼,她以为,承鄞是真的不把她当娘亲的,他在叫的是顾淑妃,哪怕她抚养了承鄞这么多年,他心里的娘亲也是顾淑妃,皇后立刻委屈巴巴地噘了噘嘴,抽泣了一声。

        但是,皇后立刻把自己的情绪平复好了,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又紧紧地攥住了拳头,她为自己为承鄞付出这么多年的母爱感到不值,她又闭上了眼睛,自嘲地笑了一声——我怎么会以为,承鄞叫娘,就是在叫我呢?我养了他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叫过我“娘”啊!皇后开始咬着牙低声啜泣,承鄞真的不是我的儿子,我没有生他,不管我为他做多少事,都是无用的。

        在皇后低声啜泣的时候,小枫一直懵懂地瞧着皇后,她不知道,皇后为什么突然就不和承鄞说话了呢?承鄞不是在叫她吗?她不就是承鄞的娘亲吗?

        皇后委屈巴巴地又转过了头去,她已经不想看到承鄞了——原来,我没有杀错承鄞,他就是会为了他的生母去告发我的,我养了他这么多年,我一时冲动要杀承鄞,并一直在后悔,都是我在自作多情。承鄞从来不把我当娘亲,只有我,傻兮兮地一直把他当儿子。

        皇后很快就大喘了几口气,把自己的情绪给平复好了,她无力地站起身来,走了出去,离开了丽正殿。从此刻开始,皇后认定,她可以完全抛弃她对承鄞这么多年的母爱,只做她自己了——我没有自己的亲生孩子,我怎么可能做得了母亲呢?我在承鄞身上投注了那么多的母爱,我亲手养大他,恨不能为他和皇帝撕破脸,为他舍掉我的一切,他还是不把我当母亲啊!这么多年,我对承鄞的付出,就是一场笑话,一场梦,现在,梦终于醒了,我要做回我自己,一个冷血无情的,可以为了自己杀死任何危害我性命、地位的人的皇后。

        小枫还是没有弄明白,皇后这是怎么了,她又不清楚,承鄞刚刚挣脱了皇后的手,于是,她愣愣地瞧着皇后站起身来,又叫了一声母后,见皇后没有任何反应,她又礼数周到地给皇后行了一礼,目送皇后走了出去。一无所知的小枫无能为力,她只能旁观这对明明对对方很有情意的母子,就此分别。

        在阿渡性命垂危的时候,顾剑再次及时赶来,用自己不多的内力,又救了阿渡一命。太医说阿渡已经基本无碍以后,小枫欢喜不已。她又想起了李承鄞,便嗫嗫嚅嚅道,“我还有一事相求,既然你能救阿渡,能不能……想想办法也救救李承鄞?他已经昏迷好几天了,到现在也没有醒,太医们也束手无策……”小枫知道,这是强人所难,但是为了救承鄞,她还是张开了口,求恳顾剑了。

        顾剑听了这话,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因为他深爱小枫,因为他嫉妒李承鄞嘛!于是顾剑反问道,“你也太贪心了吧?我救阿渡,是因为她是你的姐妹,我救李承鄞凭什么啊?他那么欺负你!”顾剑还有点为嗫嗫嚅嚅张口求人的小枫抱不平的意思,因为李承鄞打过小枫的耳光。

        顾剑还是没有明说,他不顾一切救了阿渡,是怕小枫伤心的事,是为了帮助李承鄞扳倒皇后的事——李承鄞活过来,才能保护小枫啊!因为他怕小枫牵扯到朝局中来,受到连累。

        小枫立刻说道,“他……”小枫还有点羞涩,缓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他是我夫君啊!”顾剑都不肯看小枫了,他反问道,“夫君?”小枫最难说的话已经说出了口,后面的话就好说多了,她赶忙又说道,“他是为了我才受伤的,如果他活不了,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1.小枫那么卑微地爱着李承鄞,在她失忆以后,她不肯在任何人面前承认李承鄞是她的夫君,但是为了救李承鄞的性命,她还是说出口了。而且,小枫又补充了一点,他是为了我才受伤的,我很担心,若他活不了,我会后悔、愧疚一辈子的!

        2.这里有一个细节,就是小枫明明已经打算和李承鄞生死相随了,但是她并没有对顾剑说,如果他死了,我就活不了了,她只是泛泛地说,“我会愧疚一辈子”,她没有明言,我的一辈子会在承鄞死去的那一刻结束。这当然是因为小枫内心的淳善,她知道顾剑待自己的感情,她不想胁迫顾剑。

        顾剑一直都知道小枫待李承鄞的感情,哪怕小枫没有明说,她会随着李承鄞去死,顾剑也通过小枫的话,听出了小枫的弦外之音,他猛地抬起头来,瞧了含着泪、一脸希冀地瞧着自己的小枫一眼,就被小枫的泪眼灼痛了。

        顾剑又猛地回过了头去,他向来不能拒绝小枫,便又明言对小枫解释了他不能救李承鄞的理由,顾剑说道,“太子受的是外伤,我的内力救不了他。”说着,他就掏出了柴牧提前准备好的金疮药,交给了小枫,“这是金疮药,你拿回去给他试试,至于能不能活,就看他的造化了。”

        顾剑这个能人给小枫的金疮药,小枫当然十分感激,她紧紧地捧着了手心里,就像是捧住承鄞的性命一样,她含笑瞧了这救命的金疮药一眼,因为她信任师父的人品,信任师父不会害自己,信任师父无所不能,这真是很有用的东西,说不定能救李承鄞一命呢!就像师父救了阿渡一命一样。

        算上这一次,顾剑一共救了李承鄞三次性命,一次流沙,一次宣德王的死士射出的暗箭,一次金疮药。就算这样,李承鄞都能因为嫉妒,叫顾剑万箭穿心,这样的李承鄞,真的值得小枫来爱吗?真的知道任何一个女人来爱吗?

        因为救阿渡而昏厥过去的顾剑,被裴照送回了明月那里。明月刚开始还在试探顾剑的病情,见顾剑不肯承认,她才把话挑明了,“你怎么可以为了救她,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啊!”

        顾剑为了救阿渡,又消耗了他早就为数不多的内力,让他性命垂危。这就为在鸣玉坊中,他差点误伤皇帝,他被柴牧硬带离小枫的身边,他最后无法逃脱李承鄞设下的箭阵,死在李承鄞手中埋下了伏笔。

        明月听见顾剑心里只有家门复仇和让小枫幸福这两件事,出于待顾剑的情意,她又追问道,“那你自己呢?你自己的幸福怎么办?”

        顾剑气息奄奄道,“我有义父,还有你这个妹妹,在我人生最后的时刻,有你们陪着,我已经很幸福了。”明月眼含热泪,紧紧地抓住了顾剑的胳膊。

        1.从顾剑的话里可知,他此时真的没有拆散李承鄞与小枫的意思,直到他发觉,李承鄞竟然让他去故意给明月一剑,明月要冒生命危险;直到他发觉,李承鄞在鸣玉坊刺客案中利用小枫,不想让小枫沾染到是是非非中来、又不相信李承鄞待小枫情意的顾剑,才决计要带小枫回西州。那时候的顾剑,还是没有占有小枫的意思,因为他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在他眼中,顾家的冤案他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后面无需他的参与,只剩下小枫这一件让他牵挂的事。

        2.明月待顾剑的感情,也是不可忽视的。那就是,刚开始的明月,是爱慕顾剑的,后来,她慢慢地把这种爱慕转化为一种兄妹之情,他们有了共同的目标——为家族复仇。所以,当顾剑被李承鄞射死以后,对明月的影响也是很大的,她终于有了不肯为李承鄞所用的想法。

        你对我而言,便是凝结我所有爱恨嗔痴的夜光美酒,在葡萄的甘醇中,在琥珀的光华中,我一干而尽,但愿长醉不复醒。你对我而言,便是我夜不能寐、辗转反侧的幻影,我只能用酒敬你,才能来到一干二净的黎明。

        我永远在南极,憧憬凝望北极星的你。我永远在等待,等待肯为我转身的你。我本不相信,心心相印的你我,竟缘悭今世,生生分离。我本来坚信, 你便是我天命的爱情,我的滚滚红尘,只因你而开启。

        我曾为你苦苦追寻冰天雪地,我曾为你痴心无绝升天入地,我曾为你机关算尽经天纬地,我曾为你穷兵黩武翻天覆地——你便是我的整个天地啊!可是,最后的最后,被我捧在手掌心中的你,徒化作一寸光阴,一朵昙花,一片雪花,一颗流星,再也无处寻觅。

        原来啊原来,偏偏是我对你的越抱越紧,偏偏是我对你的越来越贪心,害死了你,又让失去唯一挚爱的我,被我自己万箭穿心,彻底死心。可不可以不甘心?可不可以不认命?如果可以拿我换给你。《心经》有云,“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你对我而言,便是前世归来的达达的马蹄,在我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般开落的时刻,闯入了我寂寞的心城。你对我而言,便是三千世界尘埃菩提,风是你,雨是你,风雨琳琅皆是你,从你我裹着红纱滚下沙丘的那一天起,我的余生,满山满野都是与你初逢的那一天。

        我永远在南极,憧憬凝望北极星的你。我永远在等待,等待肯为我转身的你。我本不相信,我为你付出我所有温暖的爱,你不会丝毫不为之所动。我本来坚信,只要我把你一心一意地捧在手掌心,慢慢地以我温暖的爱软化你,我就可以走进你冰冷的心里。

        我曾经那样卑微地爱慕过你,寸心寸灰,浮云无蒂,半梦半醒,篡改记忆。我曾经那样卑微地渴求过你,你对我的忽冷忽热,忽远忽近,你为了旁人气我,怨我,忽视我,迁怒我,我都把它当作是你温柔的叛逆,逆转我心中的一年四季,之后,我轻易地原谅了你。

        可是,最后的最后,恢复记忆的我,再也无法浑浑噩噩,混沌度日,我才发觉,原来啊原来,谁都无法释放我,除了我自己;谁也无法解救我,除了我自己。我再次轻易地原谅了你,被我捧在手掌心中的你。神话里说,经历过六世有婚姻无厮守的金童玉女,才能有一世的圆满姻缘,也许我们便是处在那第七世的前夕吧,若想白首偕老,只能再等一世纪。我会是你刻骨铭心、永远也忘不掉的人吗?你会成全我无论如何都想让你活下去的苦心吗?我已御风而去,再无踪迹。《心经》有云,“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Music-手掌心-丁当

        一干而尽,爱恨嗔痴的幻影,我敬你,一杯一干二净的黎明。我在南极,憧憬你的北极星,我等你,不信心心不相印。 你是天意,你是达达的马蹄,滚滚了我的红尘,苦苦追寻冰天雪地。

        一寸光阴一寸心,一朵昙花一朵云,一朵雪花一朵梦境,一一捧在手掌心。一颗尘埃一菩提,一颗流星一个你,一心一意捧在手掌心。

        七世夫妻,只是神话的魔镜,第七夕,只能再等一世纪。你是天地,你是风雨你是晴,你是温柔的叛逆,逆转我的一年四季。

        一寸光阴一寸心,一朵昙花一朵云,一朵雪花一朵梦境,一一捧在手掌心。一颗尘埃一菩提,一颗流星一个你,一心一意捧在手掌心。

        偏偏我越抱越紧,偏偏我越爱越贪心,偏偏要爱到万箭穿了心,才死心。左手掌握着空心,右手掌握着痴心,十指紧扣一本心经,刻骨铭心着苦心。可不可以不甘心?可不可以不认命?如果可以拿我换给你。

你可能感兴趣的:(《东宫》第42集:后顾茫茫虎穴身,忍将多难累红裙(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