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尽头的最后一眼依恋


                          生命尽头的最后一眼依恋

      今天无意中翻看了一张全家福照片,那是2019年6月18号拍的,那天是我堂弟结婚的日子,我们全家就聚到了一起,坐在中间位置的是我姥爷,83岁,一米八的身高,满脸络腮胡子,身穿藏青色大褂,脚上一双满是泥泞的青色帆布鞋,地地道道的农民,也是一名老党员,年轻时候在村里负责给各家各户调解纠纷。村里人员关系特别好,旁边是我奶奶,第二排是三个叔叔跟大姑后面跟了一帮堂姐堂弟们,其乐融融。

      2020年,疫情还在横行肆虐,我从家里出发到了青岛,不定时间的给家里打个电话,记得5月1号我给我爸打电话,才知道我姥爷病重在医院抢救,已经好几天时间,也不见好转,脑溢血,半边身子都瘫痪了,只有一只手还能不定时动弹几下,家里已经商量接回家顺应天意,连墓地都找好了,我突然感觉好难受,我一连给几个叔叔挨着打电话,不能放弃!不能放弃!不能放弃!不行就转院吧!第二天一早,天未亮我就带着媳妇出发了,迫不及待!天微亮我们就赶到了医院,见到了我爸跟2个叔叔还有我姑在医院陪床,人已经没有任何意识,只靠吊瓶维持着,连续好几天没有任何进食,就连小米粥也不敢喂,喉咙里面有一口谈呼噜呼噜的随着喘气声不停的翻动,听老人说,人临走前都会有一口痰,一旦痰没有了,人也就走了。走出医院心情格外的难受,家里人一致要求回家挂吊瓶治疗,我反对,但是反对无效,因为老一辈的固有思维是人一定要死在家里,要是死在外面就成了孤魂野鬼,回不来家!再说这种情况跟在家没有什么区别。我无法反驳!

      就这样,第二天从医院把我爷爷接回来了家,2间老房子,躺在房门口打着吊瓶,奶奶身体不好,老家话叫“脚不扎根”已经很久没有下过床走过路了,双腿肌肉萎缩,第一天我奶奶就一直盯着我的爷爷看,因为生病,隔床相望,

奶奶说“你老爷醒了哦’

当我姥爷移动胳膊的时候。我瞬间泪崩,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最伤心的人莫过于我奶奶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

“给你姥爷打好板了吗?”

老家话 棺材板。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一刻也不离开目光。

      这样连续过了3天时间,我每天早上来陪床,按着打吊瓶手臂,防止乱动鼓针。晚上我爸跟我叔陪着。每一天我早上第一件事我就是摸着我脉象,主要是看看脉的跳动有没有力气,手臂也越来越无力,乱动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周围邻居每天都来看看,喊一喊我姥爷的名字,偶尔眼皮会动弹一下,不知道意识是不是清醒,只是无法控制自己而言,谁也不知道。

    第五天的时候,正在打着吊瓶,突然我姥爷用手颤颤巍巍的放在了眼睛上面,使劲的拨拉眼皮,我在旁边大声的呼唤“姥爷,姥爷,姥爷”

       眼睛睁开了,一只眼睛睁开了!就用手指头戳着眼皮静静的看了我几秒钟,就静静的看着,当我几个叔叔听见我声音赶过来时候,眼睛又重新闭了起来,这一眼似乎是留恋,似乎是有话要说,却说不出来。包含了太多太多。不知道姥爷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努力用尽全身力气的一眼是不是想看看我奶奶。我想,我姥爷心里也放心不下我奶奶,应该有很多话要对她说,但是却没有办法,这也是姥爷生命结束前的最后一眼,当天夜里就走了。

丧事办了一天,左邻右舍六十多个邻居帮忙,从早到晚,全是眼泪。

      自从这件事发生以后,我几乎每天都打一个电话,简单的听听家人的声音,这也是一种无声的幸福,每个月都抽几天回家陪陪家里人。因为我不知道的缘分什么时间结束,愿外出的游子常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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