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面纱》：对自己撒谎则在任何时候都是卑劣的

088《面纱》读书笔记

干货分享：

认识毛姆的人，大多数是从《月亮与六便士》开始的。作为英国著名小说家，剧作家，散文家。他的经历和鲁迅相像——原先是一名医学系学生，后转而致力于写作。《面纱》在毛姆的作品中并不是非常知名的一本书，却是一本让读者很容易就能读下去的小说。在历史上为数不多以女性为主角的小说中，毛姆从独特的角度讲述了一个内心不成熟的女人向成熟转变的故事。

之所以说故事主角凯蒂的心智刚开始并不成熟，是因为在一个强势又势力的母亲身边，长相出众的她错过了很多攀附达官显贵的机会，当连自己相貌平平的妹妹都嫁出去的时候，凯蒂才慌了。为了避免人老珠黄嫁不出去的处境，她不得不从已为数不多的追求者中选了一个自己不太讨厌的医生瓦尔特·费恩。至此，故事展开。

在和瓦尔特成婚后，自小就混迹于伦敦浮华社交圈的凯蒂跟随丈夫来到了当时英国当时的殖民地香港。不懂得浪漫的瓦尔特并不能带给凯蒂想要的生活体验，身在异国他乡的她陷入了香港助理布政司查理的甜言蜜语之中。当瓦尔特察觉到凯蒂和查理的私情时，他给了凯蒂选择——要么去瘟疫之地调查病因，要么公开她和查理的私情。忧心忡忡的凯蒂与查理商议瓦尔特的计划时，让凯蒂意想不到的是查理并不希望自己与凯蒂的事情被昭告天下，反而唆使凯蒂跟着瓦尔特同去。

此时，伤心欲绝的凯蒂才知道和查理的前程、现有的家庭生活比起来，自己竟算不了什么。她只好和瓦尔特踏上调查传染病的路程之中，她用这样的话评价之前的自己：

“我觉得，你这样对我有失公平。因为我愚蠢。轻浮和粗俗，就对我大家指责，这很不公平！我成长的环境就是这样，我认识的女孩子也都是这样。”

路程虽然艰辛，但真正让凯蒂胆战心惊的是要面对死神的残忍。瓦尔特奋不顾身的分析病毒并试图研制出治疗疾病的方法，常常不在家，无情的病毒不断肆虐，人的生命像纸片一样轻易之间就被撕裂。凯蒂决定要做点什么，于是在认识了当地修女之后，也参与到当地修道院的救助工作中去，在见证了那么多生死离别之后，从企图逃离这里到去修道院照顾那里的孤儿们，凯蒂完成了第一次内心的转变，从对自私自利的到坚强。

可是，死亡从来都不选择它的对象，即便是从安全舒适的地方抵达这里的瓦尔特，也没有从死亡的魔爪中逃脱。正因为瓦尔特不断救治染病的患者，恪尽职守的进行科学研究。不论是来自法国的修女，还是在当地人的眼中，瓦尔特象征着战胜病毒的希望，自己一手教出来的疫病医生的悉心照料下，弥留之际的瓦尔特和凯蒂进行了最后一番对话，凯蒂告诉瓦尔塔她爱他，她第一次叫他“亲爱的”，希望他不要带着仇恨和遗憾离去，也希望为自己犯下的错误赎罪并得到他的原谅，两滴眼泪从瓦尔特干瘪的脸颊上缓慢流了下来，他说了一句全书都匪夷所思的话：

“最后死掉的却是狗。”

随后，瓦尔特死了，而且死不瞑目。凯蒂走到瓦尔特的身边吻了一下他，这时的她已经不再流泪。瓦尔特的死给她带来了第二次内心的转变，重新审视了一个人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瓦尔特的葬礼结束后，本想继续留在修道院的凯蒂在众人的建议下回到了香港，她计划在短暂的停留后返回欧洲。此时瓦尔特的事迹已经在香港引起了巨大的反响，重返香港的凯蒂也像英雄一样被人接待。就连查理的太太，也把她接到家里，视同姐妹一样照顾。在回国之前，凯蒂不但要处理和瓦尔特一起生活时添置的各种东西，也要和查理做个了断。回想查理曾经的背叛，凯蒂认清了这个外表富有魅力内心却自私自利、充满谎言的男人。即便如此，凯蒂还是无法抗拒自己对他的喜欢，在与查理一刀两断时，她对查理说：

“我觉得我不是人，而是动物，是一头猪，是一只兔子，是一条狗。哦，我不是谴责你，我自己也很坏。我对你投怀送抱，是因为我也需要你。可是那个人不是真正的我。真正的我，不是那个面目可憎、刻薄寡情、好色贪欲的女人，我与那个女人分道扬镳了。我的丈夫尸骨未寒，你的太太待我宽厚仁义，她的宽厚仁义真是难以言表，而那个女人却在床上与你纵欲求欢。那个女人绝不是真正的我，而是我心中的一头野兽，黑暗而可怕的野兽，犹如一个恶魔。我与这头野兽一刀两断，我憎恨它，我鄙视它。从今以后，只要一想到它，我的胃就会翻江倒海，我就会恶心想吐。”

当凯蒂说出这番话时，在爱情、背叛与死亡的经历中，她终于要从虚伪和做作的人生漩涡中挣扎出来，也印证了书名“面纱”之意，揭开了生活中不切实际的幻想，终于敢以真实的面貌面对生活、面对自己。至此，她完成了内心中第三次转变，实现了从不成熟走向成熟的精神之路。

我们读《面纱》，不仅要读故事人物的悲欢离合，也要从情节中读出自己的人生。凯蒂早期的生活以及查理虚与委蛇的嘴脸，是我们这个时代大多数人的真实写照，我们不但带着和他们一样的面纱，也向往着享乐和权势，一边不择手段的想满足自己的私欲，一边又想瞒天过海。病态的做法在面纱之下变得朦胧，甚至连自己都变得不认识自己了，想法粉饰了做法，做法又形成新的想法，不断自欺欺人。我想，这就是毛姆像通过《面纱》这本书揭露的社会现象，也是作者想借凯蒂之口告诉我们什么样的人生应该追求，什么样的人生应该避免。

我知道你愚蠢、轻佻、头脑空虚，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的企图、你的理想，你势利、庸俗，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是个二流货色，然而我爱你。为了欣赏你所热衷的那些玩意我竭尽全力，为了向你展示我并非不是无知、庸俗、闲言碎语、愚蠢至极，我煞费苦心。我知道智慧将会令你大惊失色，所以处处谨小慎微，务必表现得和你交往的任何男人一样像个傻瓜。我知道你仅仅为了一己之私跟我结婚。我爱你如此之深，这我毫不在意。据我所知，人们在爱上一个人却得不到回报时，往往感到伤心失望，继而变成愤怒和尖刻。我不是那样。我从未奢望你来爱我，我从未设想你会有理由爱我，我也从未认为我自己惹人爱慕。对我来说能被赐予机会爱你就应心怀感激了。每当我想到你跟我在一起是愉悦的，每当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欢乐，我都狂喜不已。我尽力将我的爱维持在不让你厌烦的限度，否则我清楚那个后果我承受不了。我时刻关注你的神色，但凡你的厌烦显现出一点蛛丝马迹，我便改变方式。一个丈夫的权利，在我看来却是一种恩惠。——瓦尔特

如果对别人撒谎有时确有必要的话，对自己撒谎则在任何时候都是卑劣的。——旁白

她从来都不知道，人的痛苦竟会如此巨大。——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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