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高光聚集黄色消毒水地带。在患者露出的头皮开始，往下贴好透明的脑外科手术切口膜，下面接着装液体的袋子。师兄接过明晃晃的手术刀。轻车熟路地执刀、下刀、切开…一条条的鲜红从上往下流进了带子。而住手我的任务就是用自动吸管吸走流出的鲜红让执刀者有清晰的手术局部视野。
第一步，像剥香蕉皮似的掀开患者的左头皮。切开头皮、止血，上止血夹，分层切开皮下、肌肉……翻开皮瓣，露出的是我们熟悉得不再熟悉的白色椰子壳似的头壳。
印象中此患者是脑出血入院的（不记得有没有记混了）。因出血量太大不得不选择用去骨瓣减压术方式硬膜下引流。所以我们得放软引流片进入他的千沟万壑上，减少脑内出血减低颅内压……
吱吱吱，一缕缕白烟从手术部位飘起，电刀的使用就是防止出血过多。嗯，扑鼻的就是电烤组织成分的化学反应：一股股烤肉的味道……当然，如果能忽视在高聚灯下的“白灿灿”头骨感觉就更好了。
“师妹，吸吸那烟……”轻轻把吸管靠过去，呲呲呲，白烟间杂着鲜红。一条条双色丝带滋溜溜地吸进该装的瓶子里。
吱吱吱，一边用注射器喷洒水，一边掀开检查“香蕉皮”是否有出血，出血的话就继续用双极电凝止血，直到没有出血点为止。看着布满止血夹的皮瓣分界线，忽视已经稍干结的鲜红，仿佛一个包租婆夹着卷发夹的脑袋。
第二步，该“对付坚硬的椰子壳”了。接过器械护士递来的电钻和铣刀，嘟嘟嘟、喀喀喀……听声音，脑补的就是一幅施工现场。
因为“刀枪不入”的颅骨非常坚硬，只能先用电钻在手术范围的外圈隔一段距离钻一个洞。而这个洞还不能太深，因为有可能会损伤脑组织，可又不能太浅，会难以打开颅骨。这时候，就是经验人士大展身手的时刻了。
看师兄的动作，很快就钻好了几个洞。然后拿起铣刀，喀喀喀，洞与洞间划出了线，线与线围成个不规则的圆。
第三步，剪开、悬吊硬脑膜。其实揭开颅骨就已经能看到千沟万壑的脑组织，但其实这上面还有一层薄薄的半透明膜——硬脑膜。用手术剪一小刀一小刀的剪开一个口，然后用缝合线穿好，勾在头皮上，呈悬吊式。
这时，红细丝覆盖的脑组织清晰地呈现眼前。第一反应：人的脑组织外表看起来和动物的没多大区别……
寻找到脑出血源头，用吸管尽可能的吸走现在观察到的新鲜血，清除聚集的陈旧血块，检查没有大量出血处，止血处理好。此时，硬膜下引流手术也快结束了，能观察到的地方的血都已经手动清除完，剩下的需要患者术后身体的自行吸收和恢复了。
第四步，放软引流片，缝合头皮。这个结束步骤就是在视野下放入一条软引流片，让它一端仍留在脑内，一端露出头皮外。接着就是卸下那一圈的“卷发夹”，缝合头皮，用缝合线固定引流片的位置。
最后，师兄缝合、打结，我剪线：剪刀口对准线，再45度角斜剪……
在我的记录中，一共有5次类似这样的开颅手术我都一同上台。我模糊中还记得我还有一次在师兄的指导下动手缝合头皮。因为头皮的坚韧，三番五次让新手的我拿着止血钳夹着的弯针歪了又歪。还有外科打结，也有第一次尝试。
一切从基础开始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