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看着躺在地上的俩人,一阵头疼。
按道理来说,他应该听掌柜的话,老老实实地看着这俩人,毕竟他拿着掌柜给的工钱。可这二人从某种角度来说,不对,这二人就是他狗子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当年那一碗狗肉汤,狗子早就他娘的随他娘去了。
眼瞅着恩人被捆,生死未卜,而自己还担当看管职责,狗子心里一阵刺挠。
“哎呀,不管了!”在柴房里来来回回地走了好多圈,狗子最终还是解开二人身上的绳子,“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以后是生是死,全看你们自己了。”然后狗子就不顾二人诧异的目光,跑到外面的茅房就蹲了下来。“要是我回去之后,他们跑了,就当我报恩了,要是没跑,我也当我报恩了。”
最终,狗子只能当自己报了恩了,他磨蹭了小半个时辰,回到柴房之后,发现梁朝梁伟二人还在地上躺着,捆的比之前还结实。狗子那叫一个郁闷啊。机会都给你们了,怎么还不跑啊?
“小子,你这是什么眼神?”光头梁伟瞧见狗子的倒霉模样,不乐意了。
“你们是不是脑子有病?”狗子当然觉得倒霉,这俩人傻子吗?
“小兄弟这话怎么说的?”梁朝说道,“小小年纪咋个骂人呢。倒是你,小兄弟,你解个手,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我。”
“我什么我,要我说啊,掌柜的,一看你就聪明,要不设计这么大一局呢。招的这个小子力气特别大,绳子捆的真结实啊,怎么都挣不开。这麻服散也是厉害,直到现在,我还手脚发麻。”梁朝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接着说。
狗子面对着梁朝吓出一身冷汗,但是脸上不敢有丝毫表现,慢慢转过身来,看向身后,尽量用正常的语气说:“掌柜的,你怎么来了?”
“我若不来,你是不是就要放跑他们?”掌柜阴森地说。
狗子吓得打了个哆嗦,刚刚梁朝说的很清楚,“解个手,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说明掌柜的刚来没多久,“绳子捆的结实”,是在提醒自己,掌柜的没有发现自己给他们松绑的事儿。狗子迅速理清思路,解释道:“掌柜的啊,您瞧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就是去上个茅房,肚子是真的疼啊。之前想去来着,您不是不让么,这次是真的憋不住了。不过,我没去太久,想着您交待的任务,我这不着急忙慌地又赶过来了么?更何况,您看看,这俩蠢货被我捆的多结实,不然我也不敢去茅房啊。”
掌柜盯着狗子,看的狗子直发毛,但又不敢表现出心虚,镇定地低着头,看下脚面,调整了一下思绪,然后很自然地抬头,一脸人畜无害地看着掌柜。掌柜的盯了他半天,没看出不妥,又心想左右不过是个孩子,贪玩了一些,何况确实也没出问题,这才放过他,不在计较。
“你们二人,可愿效忠于我?”掌柜阴森地对着梁朝梁伟二人说道。
“效忠?”梁伟叫道,“不可能!我兄弟二人这辈子从来没有向谁低过头。”
梁朝也摇摇头。
掌柜的叹了口气:“那我便留你们不得,你们可以去死了。咳咳。”
“掌柜的,既然要杀我兄弟二人,能否让我二人死个明白?”梁朝问道。
“明白甚?倒不如做个糊涂鬼!想我当年就是太过于明白,才混成这副凄惨模样。咳咳。”掌柜的仿佛受了什么刺激,有些萧索。
狗子注意到掌柜的咳嗽,见了血。
“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我们或许可以合作。”梁朝说道。
“不臣服,就得死。”掌柜说的斩钉截铁,身体晃悠了一下。
“我们这一次可以帮你,甚至以后,但凡你有需求,我们兄弟二人绝不袖手。”梁朝做着最后的挣扎,大不了鱼死网破,绳子的活扣已经被他捏在手里了。
“你们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臣服于我。”掌柜的语气不容置疑。
“看来,你是不给我们兄弟活路了。”梁朝说道,“今日死于你手,我兄弟二人不服!动手!”
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绳子便已挣脱,梁伟也几乎是同时挣脱锁扣。
“我倒是小瞧了你们。”掌柜的虽然很惊讶这二人可以挣脱,但并不显得慌乱。“杀了他们!”
从柴房外面涌进四个人,个个手里握着刀。狗子一瞧,这些人都是平日里在后厨打杂的杂役。狗子知道要开战了,提溜一下,就跑了出去,他知道,自己一旦被殃及,只有死路一条。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掌柜也撤出了房间,他对自己的手下很有信心。
霎时间,柴房之内,刀光四起,虽然是夜间,但明月高悬,柴房内虽无烛火,依旧明亮。
狗子在外头伸着脖子向里面望,只见那四人将梁朝梁伟团团围住,却无一人上前。狗子觉得稀奇,不应该直接上么?
“是不是觉得他们很奇怪?”掌柜在一旁轻声说道。
“他们怎么不动手?”狗子问道。
“这是在聚势。”掌柜解释道,不知为何,此刻他表现的很和蔼,“高手对决,不似泼皮打架。虽说抢占先机,但那是对于毫无准备之人来说。对于梁朝梁伟,抢占先机便意味着失去先机。你可知为何?”
“请掌柜解惑。”狗子躬身请教。
掌柜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欣慰:“难得还有后辈愿意听我这老人家啰嗦。梁朝二人已初窥武道门径,假以时日,或可更上一层楼。这四人却不及他们,对付他们,若是贸然,他们可以随时反应,必破这四人配合,那么,人多则成了劣势。兵器亦发挥不出优势。”
狗子似懂非懂,向着里头张望。
终于动手了,那四人终究不如梁朝梁伟,两两一组,便向着梁朝兄弟攻去。
好一个梁伟,见敌人来攻,不退反进,以手抗刀。“哐”的一声,其中一人被他挡下,原来这梁伟手臂内藏着一块铁板,正是依仗这铁板,他才可以徒手格挡。见来者惊讶不及,梁伟顺势一技撩阴腿,直踢对方胯下。
那人慌忙伸手抵挡,只觉踢到自己手掌的一脚有千斤,倒退两步,面露难堪。
另一人见同伴受挫,刀锋一横,向着梁伟脖子抹去。说时迟那时快,梁伟顶着豁亮的脑门,又是往前一步,“铛”!原本该砍向脖子的一刀,准确无误地划在梁伟的脑门上。
“铁头功!”这人惊呼,来不及收招,伸出左手,一技重拳,轰向梁伟胸口。梁伟硬受了这一拳,闷哼一声,同时伸出右手,猛力一推,那人只觉胸口剧痛,倒飞而出。
这梁伟竟然顷刻间占据上风!
再观梁朝,此刻施展诡异的步伐,躲过几乎是削过脑门的一刀,又在间不容发之际闪过腹部,那二人与梁朝换了个位置,却未伤他分毫。虽说不如梁伟来的直观,但梁朝却极其潇洒。
狗子看得眼睛都直了。
掌柜在外头亦看的真切,却不露失望,只有些许赞叹。
那四人互相对看一眼,整齐站在一起,呈菱形,再次冲杀。
梁朝暗叹一口气,果然是有战阵,这下难办了。
梁伟摸了摸光头,欺身而上。“不可!”梁朝惊呼,但是晚了。
前一人一刀劈空,另一个人一把刀却是在同时劈下,梁伟躲过一刀,第二刀却没躲过。右臂肩膀瞬间挨了一刀,当下一个停顿。此刻第三刀,第四刀却一齐来到。好一个梁伟,伸出左手格挡,瞬间又挥出重拳,将第三人轰飞。第四把刀劈在梁伟头上,又是“铛”的一声,梁伟勉强抬起右臂,伤口疼痛,“啊”地叫了一嗓子,挥击那人面门。但受伤毕竟影响,力度速度下降,轻松被来人躲避。
此时,先前那两人的第五刀第六刀又至。梁伟就地一滚,勘勘躲避,却中了第四人的一脚,在地上拖飞三尺。俨然受伤不轻。
那四人中中了梁伟重拳的二人也不好过,此刻双双吐出一口血,显然受了内伤,这时压制不住了。
高手过招,招招致命,电光火花,以命相博。
梁朝不管地上的梁伟,脚尖轻点,欺身而至。灵动的身法,迅猛的脚法,一脚一个,将还想抢攻的另外二人踢飞。
“咦?”掌柜疑惑,“这是筋骨脚?”再一细看,果然,梁朝双腿隆起,比平时大了一号。“这二人来路不小,今日必除之,否则后患无穷。”掌柜下定决心,朝着屋内喊道:“道,生一!”
那四人听见掌柜发话,围成一个圆,也可以说是一个方形,将二人围住。
“攻!”掌柜开口。
那四人统一招式,同时攻击,四把刀,四招刺虎,杀向场中。
梁伟此刻以站起,猛喝一声,双臂一环,梁朝已跃上其手臂,随着梁伟发力,竟是跃在半空。再观梁伟,则是直接扑向前方一人。
“散!”掌柜又喝道。
那四人竟齐齐倒退。
“困!”
四人再次围向梁伟,而梁朝此时刚刚落地,兄弟二人背对背看着来人。本来想越出围困,一人在外一人在内,先解决其中一人,此阵便可解。谁料想,那掌柜在外指挥,这四人竟如枷锁,将二人又重新围困。
四人耍着刀,看起都是虚招,但不小心触到,必受伤。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