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茴の日常（197）

下了一夜的雨，早晨的天气格外凉快，穿堂风吹过，好像真到了初秋似的。

但唐小茴知道，夏天下过雨的早晨一向是这样，水洗的叶子会变得格绿，屋顶和院子会被暴雨冲洗得格外干净，甚至唐小茴还想起来暴雨时姥姥还会拿着几个盆子和桶子在屋檐下接水的。

下暴雨时是一律不许出门的，学校也会格外通知放假。在唐小茴念小学还在看《还珠格格》的年代，家乡常常会干旱，也会有暴雨把塘里、沟里的水填满而淹死尚不更事的孩子的。印象里唐小茴总是找自己家教小学的小姑姑，牵着她的一根手指，同她一起去学校。

谁没有在炎热的季节给在稻田里的父母送过水呢，谁又没有装作大人的样子拿着镰刀去一起弯腰呢，谁家又没有请几个“南方、北方”的人来到家里帮助收割呢。没有冰箱的时候把西瓜和甜酒都放在冰凉的井水里，把腌好的咸鸭蛋每个切成四芽儿，小孩子却只爱吃蛋黄，把蛋白留给父亲母亲，够他们吃一大碗稀饭。

最惬意的还有在自己家种的树上栓上一个秋千，有店里卖的网格秋千，但并不舒服，所以大多数是用了麻绳和装谷子的袋子分别在两棵树上系着，在凉快的时候坐上去荡着，后面由别的孩子推着。当然，也有因为困倦而直接睡着了的。

你说唐小茴会上树么，她会，她自己家种的梨树，除了长得特别歪瓜裂枣的，她都爬过，摘那种最酸酸甜甜的葫芦梨，真比现在买的只有甜味和水分而没有任何层次感的雪梨好吃许多。梨子通常长得并不完美，所以削梨常常会割到唐小茴的手，后来唐小茴用啃的。

唐小茴在自家的窗户上也趴着看过，瞧瞧有没有人偷她家的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