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拭尘埃(一三四)

早上在外面溜达,进小区的南门时,小黑走在前面,摇头晃脑着,迎面走来一位男子,跟在他后面有三四米,是一个小女孩。那男子径直地往前走着,那小女孩注意到了小黑,眼睛盯着它看,脸上露出了笑,嘴巴冒出一句招呼:小狗狗。她的双手握在一起,搁在了肚脐眼的高度,又来一句:你好,小狗狗。小黑没有理她,她有些不舍地往前走去,我很想替小黑说一句:你好,小朋友。

栅栏墙边的草地尽头的那株白兰树,又开了好些花。这一次,自己的目光,落在了边上的那株小小的木瓜树上。在顶端的枝桠处,结了几颗木瓜,小小的,在慢慢长大。吸引自己的,是有一朵木瓜花,在打开的状态。把鼻子凑过去,闻到了淡淡的香味。给它留个影吧,因为起先自己分辨不了,那是花苞还是小果;因为起先自己误以为那是一株蓖麻,在见到那些小果果结在那之前。

要去农批,她又说要买米豆腐,她妈妈又说要买茨菰。茨菰估摸还是不会有,之所以上午去,就是想看下能否遇上米豆腐。先前给她带回过米白色的糯玉米,这次有遇到,虽然是冰冻的,还是给她带回,因为上次从楼下的大超市给她带回有颜色的糯玉米,被她特别地询问:有没有那种米白色的。楼下还真没有。她们两个照例还是要魔芋和凉粉的,这些个都是楼下买不着的零散食品。

往那个档口去,自己在那买过几次了。有一位男子就像自己头次去到那里面一样,在问一个档口里的:豆腐在哪有卖?里面的挥起右手,顺手一指。自己停下来,跟进一下,左手往前一指:就在前面。也不管他收到还是没收到,往那个档口去。生意真好,围了好几个人在,里面有两位年轻男子在张罗着,没有见到先前总是遇到的那位年轻女子。正有些怀疑自己站错了地方,她露面了。

跟她讲了自己要魔芋和凉粉,本来还要说要点什么的。档前从左从右各上来一位年轻男子,那些都像是饭店的采购那种,口齿伶俐,动作干脆,里面的她同样麻利地响应着他们。站在那,感觉到有点火急火燎的样子,干脆退下来,转身去到对面本冷清的档口。见到了魔芋,那就来点。又见到了那坨魔芋边上,立了一坨米豆腐,一阵小欢喜,那就把它也加上。就这一会,边上来了别人。

这个档口就一位女子在张罗。没有见到凉粉,就往别处去。在又一个档口,见到了几坨看上去很漂亮的凉粉,要了一坨。就这一会,边上来了别人,也要了一坨凉粉。拎着凉粉走开,这才抬起头,稍稍地看一下里面的两位,也许是两口子吧,应付我们两个买凉粉的是位年轻男子,还有一位年轻女子在应付买豆腐的。先前是习惯性地去那头个档口,因为自己第一次就在那买的。其实不必。

就像,以前会喜欢去农批逛的,总觉得它那里的东西多一些,也便宜一些,尤其是辣椒也辣一些。后来会发现,农批的菜档其实也非常同质化,大多卖的跟楼下卖的那些差不多,价钱则参次不齐,有些会比楼下便宜,有些会比楼下贵。除非是楼下买不到的,有必要去那找找,否则就不必去。虽然是同质化,大多是每个档口都有人在选在买的,那些人大概都如自己先前,依了一种习惯。

我们两个照例是吃了午饭去书城的,这已是一种习惯。照例,自己就在坐下的那个位置周边的书架上,随意地挑选自己觉得可以翻一翻的书。这一次,在同一个书架上先后选了两本,第一本关于节食,从头到尾,草草翻过,没有留下什么印象。第二本关于尘埃,从尾到头,快速翻过,留下了深刻印象。遇到两本书,就像遇到两个人,一个遇到让自己觉到无趣,一个遇到让自己觉到有趣。

在书里的什么地方读到,现在大城市里的天气,跟大城市里人们的作息,有了某种关联,例如:周六会多一点零星的小雨,周一会是降雨最少的。读到这一陈述时,依稀觉到是这么回事。碰巧的是,等我们从书店里出来,去到地铁里面,自己这时才想起,先前取出来的那个健身锤,被自己遗留在了自己座位背后的书架上了,两个只好离开站台,从地铁站出来,这会外面竟然正落着小雨。

拿到了那个健身锤,又取下那本书,翻到那一页关于周六的落雨的描述的地方想要拍照,这才发现,自己先前已经拍过了的。再一次往地铁里去,就因为先前自己的一个遗忘,碰巧见证了这本书里的一则例举。又见到了墙上贴着的那些个京剧脸谱,她先前在出站的时候,就已经给我贴了个标签:你是绿脸,性格暴躁。这会在匆匆地一瞥之后,可以还她一个:那你是蓝脸的,桀骜不逊。

在地铁上,用那健身锤轻轻地锤她的小腿,她说那里很有些酸。试着用手去按摩,惹得她忍不住要笑,说是很痒,又改回锤。她试着用她自己的手去摸她自己的腿,没有觉到痒,她试着用她的手来摸我的腿,我有些觉到痒,我试着用我自己的手来摸我自己的腿,没有觉到痒。要出站了,让她猜外面有没下雨,她猜没有下,我也是这么猜的,出到地面,果然。有好几次了,都是这样子。

小猫花贝的故事新添了:下一个周末,花贝又去找贝壳玩,这一次她见到了趴在那个角落休养的贝壳,贝壳跟她讲了自己摔伤的前前后后,然后觉得有一些困,需要睡一小觉。花贝就跟她告辞,说这会先去找自己新结识的伙伴东东玩,晚点再和东东一起来看她。花贝从贝壳那出来,经过第二据点和第三据点,见到了这会就在栅栏墙边的东东,上前打招呼,告诉他自己的朋友贝壳摔伤了。

东东听了,说:我们那池塘里有鱼,我们去弄些鱼,给贝壳调养身体吧。好。两个就一起翻过栅栏墙,经过那片荒芜之地,去到了那个水池边。东东的爸爸妈妈这会都在,东东问爸爸要了钓具和鱼饵,让花贝叼着个小水桶,就领着花贝往池塘那儿去,也就是上次他们两个抓青蛙的地方。两个像模像样地在那里待了两个钟,钓到了四条小鱼---飞飞鱼。时间差不多了,两个拎着小水桶回去。

去到水池边,把钓具和剩下的鱼饵搁下。东东叼着小水桶,领着花贝往栅栏墙去,翻过了栅栏墙,花贝走在前面,东东跟在后面,她们来到了贝壳在的那个角落。这会贝壳已经醒了,正趴在那里发呆,做着白日梦,她梦见了自己抓到了几条小鱼,好吃的不得了的那种,忍不住口水都要流出来。花贝和东东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花贝介绍东东和贝壳两个相互认识,东东把那小水桶递给贝壳。

给你,这是我们先前钓到的,你赶紧吃了,补补身子。贝壳一看,忍不住笑了,真是美梦成真。她吃了两条小鱼,味道真好,剩下的两条,她这会舍不得吃。三个坐在一起,聊起天来。花贝,你是怎么认识东东。花贝就让东东来说。东东就把他和花贝上次遇到的前前后后,讲给了贝壳听。三个继续聊着别的,这时外面有了动静,像是有狗在围着这个角落打转。花贝去瞧了瞧,看是咋回事。

她见到了外面果然有一只狗在,是小黑。她回到他们两个身边,让东东去把小黑引走:先引着狗在第一据点跑跑,再去第二据点跑跑,再去第三据点跑跑,然后再偷偷地回来。东东起先有点不太愿意,说他有点怕狗的,别害得自己被狗咬了。花贝劝他:不会的,你就去吧,请放一百个心,我会悄悄地跟在你们后面,你一旦有危险,我会出来帮你的,那只狗我很熟的,我保证它不会伤到你。

东东听花贝这么一说,只好硬着头皮上。他按照花贝说的,引着小黑在后面,左跑跑,右跑跑,上跑跑,下跑跑。最后,他跑到了栅栏墙边,跳上了墩墙。小黑也站起,像要爬上墩墙的样子,他见状,干脆跳到了墙的那边。小黑在墙的这边待了一阵,他听到有人召唤小黑,小黑应声跑开了。又过了一会,他跳上墩墙,狗已经不再了,花贝蹲在边上的草地上,两个汇合,一起回到贝壳身边去。

花贝和东东又来到了贝壳身边,花贝笑着告诉贝壳,先前东东逗小黑,就跟她们两个先前逗小黑那样,领着小黑乱跑了一气。贝壳听了,并不笑,反倒觉得纳闷:我们先前逗过小黑吗?我怎么不记得啦?是怎样子的?花贝一听,就是一愣,说出上次她们两个如何如何逗小黑跟着追,直到小黑最后来到她们两个面前,累得趴在地上,拼命地吐出舌头,喘气。贝壳听了,还是说不记得有这事。

花贝听她这么一说,惊得目瞪口呆。贝壳见状,赶紧安慰花贝:应该是我把这事给遗忘了,医生说,我这次摔伤,记忆受到了一定的损害,十之六七还记得,十之三四忘记了。你说的这事,大概就属于忘记了的。花贝听了,将信将疑,那你怎么还认得我是花贝?我也不知道:哪些我还记得,那些我忘记了。噢,那我再试一试你,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当然记得。

那一次,你妈妈领着你来找我妈妈,我妈妈和你妈妈是小学同学。她们两个聊着天,你就坐在边上听他们两个聊天。后来,我从外面进来了,见到了你,我们两个相互认识之后,我就领着你到外面去玩去了。你说的一点没错,你记得比我记得的还清楚。她们三个继续聊着,过了好一阵,东东让贝壳把剩下的两条小鱼吃了,他和花贝与贝壳告辞,他叼着小水桶自个回家,花贝和他说再见后自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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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周惠来,完成于2020年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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