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大小姐喜尝螺蛳粉
魏部长带队度假村
三人冲出了拘留室，走在了大街上。现在正是周六的下午，D市的大街上来来往往都是行人。虽然年轻人已经见怪不怪，但好几个老先生向黄金宝投来了惊异的目光。王弈童一把拉过黄金宝，闪到了一个小巷里。广阔的世界立马缩小成了一线。三人的后背贴着甬道，急促地喘着气。
“麻醉针会持续很久，但拘留室的其他警察会马上赶到。”王弈童按了按自己的手环，只听“叮”地一声，手环里放射出了一张绿色的投影地图，映在了粗糙的水泥墙上。
“搜索附近监控。”王弈童发出了命令。
“监控搜索中……搜索完成！”一个机械的女声从手环中传来。绿色的投影地图上，出现了许多个红点，发出了一阵阵微小的蜂鸣。
”我靠，高科技啊。”王允飞赞叹道，“不愧是特警大姐。”
由于情况紧急，王弈童已经不想和王允飞计较“大姐”的称谓，她又对着手环一气猛点，只听得“嘟……嘟……”两声，一个男性的声音响起了：
“喂喂喂，大佬，你现在打电话干嘛啊！”男人似乎很不耐烦。
“啊！他不是……”黄金宝吓得捂住了嘴，她分辨出那声音就是昨天试图绑架文女开的流氓许景源。
王弈童向她比了一个“嘘”的动作，继续对手环说道：“你给我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要我十分钟之内能赶到的，我现在的地点和必经路线已经发给你了。”
“哈？十分钟？你这不是折腾人吗？等一下，我给你找找。”短暂的停顿之后，王弈童的手环叮咚了一声。
“走！”王弈童转身就跑，根本没有等待两人的意思。
几分钟后，三人已经坐在了D市一家平淡无奇的公寓里。这家公寓虽然普通至极，但有电梯和密码锁，看得出来是近十年修的。黄金宝还是第一次看到平民的公寓，正在好奇地四处张望，这里摸一下，那里碰一下，让王允飞怀疑她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低能儿。公寓可算不上干净，吊顶的四角已经结了一层朦朦的蛛网。只能说勉强可以住人。
“这是哪儿啊？”黄金宝怯怯地问道。
“临时据点。”王弈童拿出手环，检测屋内的信号，然后对着手环嘀咕了些什么，操作完了之后，她转身打开了积灰的冰箱，招呼两人坐在了一张塑料桌子旁。
“大姐想的真周到，我已经快一天没吃东西了。”王允飞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喜滋滋地期待着王弈童带出来的美食。
“在罗千松那里没吃饱？”王弈童头也不回地问道。
王允飞愤愤地说，“拳头倒是吃饱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王弈童幸灾乐祸。
王允飞鼻子里“哼”了一声，伸头探脑地问道：“大姐，快点行吗？”
话音未落，一股臭味排山倒海地从冰箱里袭来。王弈童捏着鼻子掏出一个巨大的塑料盒，放在了桌上。
“这是螺蛳粉？？”王允飞感觉有人把他按在了一个化粪池里。
王弈童翻了一个白眼：“嫌弃就别吃。”
“只有这个吗？”王允飞绝望地问。
内心不停咒骂许景源安排不周的王弈童又从冰箱里掏出了一袋削好的洋葱和几个新鲜的大蒜。顿时，空气似乎都变绿了。三个人被螺蛳粉、洋葱、大蒜的味道刺激得涕泗涟涟。黄金宝更是觉得出生以来就没有闻到过这么臭的味道。
“有吃的就不错了。”王弈童到底是特警，勇敢地找到了三双筷子，“野外生存的时候，我们有时候还要吃蚯蚓、蚂蚱什么的。”
“哇！”黄金宝眼前一亮，“那好吃吗？”
王允飞：？？？
“怎么可能好吃。”王弈童也被大小姐的思路惊到了，“反正这里就这么些东西，谁愿意吃谁吃。”说完，拿起筷子就开动。作为特警的她早已饥肠辘辘。
“嘻嘻嘻，那我也尝一点。”黄金宝也拿过一双筷子。作为江浙财团的独家女，她很少有机会品尝民间食品。
“哎，行吧行吧。”王允飞叹了一口气，也加入了筷子大军。
古人云：“转瞬吞讫，似甚餍饫”，三人在饥饿之中，也顾不得气味了。只见筷子来筷子去，一大盒螺蛳粉竟被三人风卷残云似的吃完了，洋葱和大蒜也下了肚。黄金宝甚至想问还有没有。
“好辣好辣！”吃了洋葱和大蒜的王允飞急忙去饮水机那里接了一杯水，顿顿顿地喝了下去。然而喝水喝急了容易打嗝儿，果然，在短暂地停顿之后，“嗝儿——”，一团绿色的毒云，仿佛是广岛核爆后的气体一样，朝王弈童和黄金宝两人飞了过去。
“咳咳咳咳！”两人被螺蛳粉、洋葱、大蒜、凉水，还有王允飞一整天没有刷牙的口腔气味熏得睁不开眼，急忙离开了餐桌。
“对不起对不起。”王允飞急忙道歉。他找来一张报纸，帮着两人驱散他刚才制造的生化攻击。
“别闹了成不成，快说正事。”王弈童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大脑也活动起来了，“你想让我帮你调查罗千松什么？”
“这个事情啊，是这样的……”王允飞正要开口，他突然瞥见了坐在一旁擦眼泪的黄金宝，“等等，从刚开始我就想问，为什么黄金宝会跟特警在一起啊？”
“呃……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好啊，为什么我们会在一起呢？”王弈童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掩饰自己任务的借口。
“因为她是我表姐啦。”黄金宝急中生智，开始扯淡，“今天一筒姐陪我去看我的同事，恰好遇到了这件事而已了啦。”
“真的吗？”王允飞撇着嘴，仔仔细细打量着两人。
“当然啦，难不成我还请一个特警当保镖啊。”黄金宝使出了一招“绝处逢生”。
“也是，”王允飞挠了挠头，“那就请你回避一下，我要跟你表姐报案。”
“报案就报案，神神秘秘的干嘛？”王弈童吃完了简单的午餐，感到体力恢复了一点，“就这么大的地方，怎么回避？”
的确，这个公寓只包括了一个客厅、一个卧室和一个洗手间，厨房是共用的。
“好吧，那我就说了。”王允飞说道，“其实，今天就算没遇到你俩，我也必须要跑。罗千松现在还没发现我偷，哦不对，拿走了什么，要是发现了，绝不会就这样把我送警。”
“到医院不去偷药，那你能偷什么？”王弈童也感到了一丝好奇。三个人的嘴里都散发着奇臭无比的味道，大家互相熏陶，谁也不能嫌弃谁，她只能希望有一点案情来转移注意力，否则她可能臭死在这里。
“四个字，”王允飞伸出四根手指头，“医疗档案。”
“医疗档案？”黄金宝和王弈童异口同声地问道。
“没错，这可是罗千松的死穴。”王允飞点了点头，继续说道，“15年前，罗千松还是一个刚开始见习的医生，结果这个王八蛋，一出手，就把人家给医死了。这混蛋吓得要死，只好跟病人家属协商赔偿，除了要赔钱，还要吊销行医资格。不曾想协商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反悔了，说自己并没有‘伦理’上的错误，还请了当时国内最顶尖的律师给他打官司，结果呢？他不仅一分钱没赔，还在继续行医。”
王允飞一口气说完后，脸颊微微泛红，看得出情绪很激动。
“的确，区区一个私立医院的院长而已，连地方警察都要给他面子，可见后面有很大的靠山。”王弈童结合起今天的遭遇，发现罗千松的问题比想象中的严重。
“但是，15年前的事，调查起来应该不怎么容易吧……”黄金宝忍不住插嘴道。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王允飞愤愤然地说道，“罗千松就算再有本事，医疗档案的保管期限也是15年，他还不敢把档案都毁掉。”
“如果这样的话，那三医院的档案室应该重兵把守吧？”王弈童舒服地靠在了简陋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王允飞的叙述激起了她作为特警那旺盛的好奇心和解密欲，“怎么会让你一个毛头小子轻而易举地闯进去呢？”
“恰恰相反。”王允飞说道，“罗千松在自己的药库外面派了不少保安，但档案室只有一把老旧的大锁，打开它完全不在话下。”
王弈童点了点头。她刚刚跟罗千松接触过，以他那种傲慢自大的性格，可能并不会想到有人会偷走15年前一份没有经济价值的旧档案。不过，从王允飞开锁的熟练程度来看，他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以偷盗为生。只是自己现在不想，也没有精力去追究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好，我会把你的案子提交给上面的。”
“还要提交给上面这么麻烦？”王允飞很惊讶。
“你以为我想啊？”王弈童白了王允飞一眼，“我现在恨不得马上把罗千松的医院查一个底朝天，可是纪律在那里，我也没办法。”
王允飞“哦哦”了几声，虽然他不指望报案像买大白菜一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但他就怕又陷入了“踢皮球”的状态。于是他问道：
“可以是可以，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王弈童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有股怪味儿。
“只不过，我怕罗千松反应过来，那我可就惨了。”王允飞干咽了一口唾沫，他一想到罗千松的手段，他不由地感到一丝胆寒。
王弈童在脑子里计算了一下，回答道：“不要担心，不超过三天，我们的人就会立案，罗千松就算手眼通天，也不可能在三天之内找到你吧。”
在D市几千万的人口中，三天之内找到一个青年男性，不啻大海捞针。再说，离档案的销毁日期还有些时日，罗千松能不能发现档案丢失还是一个问题。
“现在就把档案给我吧，我带回去作为证据。”王弈童伸出了一只手，作为讨要。
“这个……我不能拿出来。”王允飞突然扭捏了起来。
“你这个人很欠扁嘞，你又要报案，又不给证据，我怎么帮你啊。”王弈童说道。
“不是，只是……”
“王先生，你不要担心。”黄金宝也安慰道，“一筒姐很厉害，她一定可以帮你破案的。”
“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档案可能不太好拿出来……”王允飞的脸有点红。
“哈？”王弈童没有明白什么是“不太好拿出来”。
“我……我放在裤裆里了。”王允飞非常尴尬，“不然早就被搜出来了。”
如果能有一个漫画师，他一定会在三人的头上画上一只呱呱直叫的乌鸦。王弈童哭笑不得。黄金宝更是满脸通红。在黄府和莫文未管教下长大的她，除了每月一次体检，她能向医生说出一些科学的名称之外，一切和性相关的词语，甚至于内裤等等，都被绝对禁止，如果必须要说，也要用拉丁文代替。不过王弈童毕竟是特警，更龌龊的场面都见过，她站了起来，从厨房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垃圾袋，在空中簌簌地抖落了几下，说道：
“自己去厕所用这个装出来给我。”
“我这也是急中生智，被逼得没辙了。”王允飞讷讷地解释道，提着裤子，钻到了厕所里。
“我只见过裤裆藏雷的，没见过裤裆藏档案的。”王弈童按了按太阳穴，她的头有点大。
黄金宝也十分尴尬，虽然她看过很多BL的漫画——当然是背着莫管家的，对男性的生理特征十分熟悉，但现实生活中的她还是觉得非常难为情。
这时，厕所的门咔哒一下开了，王允飞也红着脸走了出来。虽然黑色的塑料袋看不清里面的内容，但从数量来看，应该有好几张纸。
王弈童皱起了眉头：“这看起来不少啊，你是怎么藏进去的？”
“多折叠几下嘛。”王允飞嚅嗫道。这毕竟不是初中男生的厕所，没什么好解释的。
“小伙子裤裆挺大啊。”王弈童坏笑着说。
“一筒姐！”黄金宝尖叫着捂住了耳朵。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开玩笑了。”王弈童收起了笑脸。她一手抓过接过塑料袋，一手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的手机。笨拙的外表和鼓起的按键无一不在提醒着使用者它来自十几年前。
“这个手机只有一个号码，”王弈童介绍道，“你想联系我，就打这个。记住，只能用这个手机。从现在开始，每24个小时，给手机中的号码，发送一条‘无内鬼’的消息，让我确认你的安全，明白了吗？”
王允飞点了点头。
“三天之后，有新的调查组会找你，联系方式和接头暗号，也会发送到这个手机。接头成功后，这个手机会自动爆炸。”
王允飞：？？？
“嘻嘻，我开玩笑的啦，你交给接头人就行了。”即使到了这个时候，王弈童还在开玩笑。说完，她吱呀一声打开了门，言下之意是“你可以走了”。
王允飞看了她俩一眼，默默地走出了门。
剩下两人的公寓内显得有些寂静。黄金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按照莫管家教她的那样——让腰间和椅背能放下一个拳头，优雅而呆滞地坐在一团臭气上。不知为何，王允飞走出去的那一刻，她感到有些失落。她抬眼望去，在窗户的边沿上，有着一个廉价的陶瓷盆。盆中的花业已枯萎，土中长出了好几丛野草。
王弈童像刚逃出来时的那样，对着手环不断操作。这个手环是如此的隐蔽，以至于不知道内情的人，会以为它是市面上常见的大豆手环。
“那个，一筒姐……”很久没有开口的大小姐的嗓子有些干涩，“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我刚刚已经给龙警官发了定位，他马上回来接我们。”虽然很忙，但王弈童始终保持了和颜悦色的态度。
“那个，王先生的案件……”
“这个案件我们会处理的，黄小姐你不用担心。”王弈童把手环放了下来，直视着黄金宝，“虽然我这样说有点唐突，不过还是请小姐少和他来往为妙。”
“他……他是谁啊？”
王弈童往门外努了努嘴。
“什么嘛，我只不过是为了还人情而已，”黄金宝感到自己的脸颊又不争气地红了起来，“再说，今天不是也多亏王先生打开了手铐和大门，我们才能逃出去的嘛。”
“所以你要思考，他为什么可以轻而易举地打开警用的手铐和大门。”王弈童严肃地说。
“呃……有可能这是他的个人爱好嘛，就像那个法国的路易十六一样。”黄金宝极力辩解道。然而王弈童给了她一个“你看我信吗”的眼神。
“好了啦，我不会跟他再有来往了。”黄金宝垂头丧气地说。
看着黄金宝如此失落，王弈童觉得自己太严厉了，于是立马换了一幅更柔和的口气说道：“现在情况特殊，您的安全我们必须摆在第一位。这样吧，我让人调查一下这个王允飞的背景，如果干净的话，你就放心大胆地和他交往吧。”
“谁……谁想和他交往了啦，一筒姐你不要乱讲，小心我告你诽谤了啦。”被戳中要害的黄金宝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仿佛坐在一根弹簧上。
“行吧行吧，我收回刚才说的话。”王弈童觉得自己这双眼看透了太多。正在此时，王弈童的手环“滴滴滴”地响了起来。
“好了，龙宇奇来接我们了。”说完，王弈童拔腿就走。
两人迅速地跑到了公寓的顶层。这原本是家庭主妇们用来晒被单和衣物的公共区域，许多花花绿绿的裤衩正在秋风中飘荡。
“咦？龙警官呢？”
话音未落，一阵强烈的旋风从空中降下，接着是隆隆的怪声。这声音，在江浙财团大小姐的耳朵里再熟悉不过了：那是直升飞机停留在空中时螺旋桨发出的噪声。果然，头上，一架粉红色的四座直升飞机，巡航似的在离黄金宝头上几米的地方徘徊，看起来并没有降落的意图。机身上那巨大的H型蝴蝶家徽闪闪发亮，一个米黄色的软梯从飞机上了下来。
王弈童看了看手环上的时间：“用了7分钟，刚好。”
她敏捷地爬了上去，然后伸手把穿着礼服的黄金宝拽到了飞机内。
这架飞机是黄金宝的父母在她十二岁时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当时黄金宝在父母的捐赠下考上了伊顿公学，兴奋至极的家长于是为她配备了这样的交通工具。时过境迁，22岁的黄金宝对于这家飞机的颜色已经不甚满意：粉红色虽然少女感满满，但略显幼稚，她不怎么好意思经常使用。更令人揪心的是，中二的她为自己的直升飞机注册了一个不堪回首的名字：“梦殇”。
由于莫管家还在麻醉效果中，所以，刚上飞机的黄金宝并没有得到平日的嘘寒问暖。龙宇奇带着防护镜和耳塞，在专心致志地驾驶着着梦殇。看到两人上机后，他只是用眼神简单地问候了一下，便一推操作杆，飞机“呼啦啦”地从公寓上方消失在了碧空中。
“原来发生了这么多事。”龙宇奇若有所思地看着正在黄府大吃特吃的王弈童。他一个人在黄府待了整整一个下午，非常无聊。黄府配备了一个很大的健身房，但里面的器械对于特警来说过于小儿科了。
“是啊，我已经把事情的详细经过简单跟总部汇报了一下，应该很快就能收到回复。”王弈童已经在女仆们的伺候下漱了口，感觉好多了。
黄金宝打开手机，发现里面有七八个未接来电和几十条短信，全都是文女开发来的。
“哦，说起来，黄小姐，请你看一下明天的行程。”龙宇奇拿出了一张草稿纸，“明天您要到大河传媒上班对吧，这是我为您规划的路线。”
黄金宝简单地浏览完了路线，心中暗暗佩服自己家族的财力。在黄金宝沿线的所有经过点，都有黄府保安化妆成各式各样的人物，以确保大小姐的绝对安全。
“莫先生已经为您把隔壁的写字楼租下来了，我届时会在隔壁，保护您的安全，请您尽量不要离大河公司太远，最好不要超过一条街道，否则我不能及时检测到您的行踪。”龙宇奇说道。
“那你岂不是要化妆成白领？”王弈童问道。
“是啊。”龙宇奇幽怨地从一个纸袋里拿出一套制服，然后脱下了自己的运动外套。他里面是一个雪白的背心，跟他黝黑的肤色反差极大，他把制服披在身上，匆匆地扣上了扣子。
“怎么样，应该像白领吧？”龙宇奇羞涩地询问着两位女士的意见。
“完全不像。”俩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太难看了。”王弈童毫不客气地指出了纰漏，“另外，制服里面是要穿白衬衫的，而且需要打领带。”
龙宇奇迅速地从口袋里掏出了衬衫和领带。
“哎呀哎呀，这也不是衣服的问题，总觉得哪里不对，黄小姐您说呢？”王弈童歪着脑袋，仿佛自己多年的搭档是一个艺术品，需要仔细鉴别。
“要我说的话，是有点不太自然。”黄金宝善意地评论道，“您不如试着稍稍驼着背？然后双手不要握拳，放在裤袋里试试？”
“是这样吗？”龙宇奇照着做了一遍。
“这就像多了！”王弈童高兴地拍了拍手，“都市白领都是一幅身心俱疲的样子，不可能总是那么精神饱满。”
“原来如此。”龙宇奇若有所思地把制服换了下来，他红里透黑的胳膊在灯光下仿佛涂上了一层橄榄油。
“我觉得很适合您。”黄薇薇突然插嘴道。她作为龙宇奇的贴身女仆，总是侍奉在左右，只是很少被大家注意到而已。本来，森严的黄府绝对不允许仆人在主人说话的时候插嘴，如果莫管家在，黄薇薇一定会被严厉训斥，但莫文未此时正在医院里打着点滴，黄薇薇自然有些放肆。
“啊，对不起，我失礼了！”看到黄金宝错愕的眼神，黄薇薇急忙一个深深的鞠躬，来表示自己的莽撞。
“没事没事。”黄金宝摆了摆手，而龙宇奇似乎还不知道黄薇薇为何道歉。
“黄小姐，为了您的安全，请您不要和任何人讨论您的日程安排。随时保持通讯畅通，我会跟您联系，为您指定上下班的上车地点。”龙宇奇继续说道。
黄金宝点了点头。
“根据其他调查小组的结果来看，上次的袭击事件，就是因为得到了您的行程安排，率先在医院附近安排了人手，您回想一下，当天把行程告诉了什么人？说不定这也是一条线索。”
“行程吗……我只告诉了文女开……但这不可能吧？”黄金宝回忆着前天的遭遇，不禁吓了一跳。
“从我对文小姐的了解来看，应该不可能。”王弈童说道。
“所以，我们要加倍小心才是。”龙宇奇打了总结，进一步的细节他不好多说，免得把这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吓到。
三人又说了一些闲话各自散去。黄金宝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女仆们的帮助下爬上了奇高无比的床。
“螺蛳粉，竟然有点好吃呢。”这是她睡觉时脑海里一直念念不忘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