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的故事（一）
（原创）
近期来，茶叔发现自己精心写的小说或者散文、诗歌什么的根本没几个人看，也没人在下边评论。倒是有几篇关于自己身边市场上发生的事情发表后引起了不少朋友们的兴趣。
从今天开始，茶叔就聊几个自己亲身经历过的或看到过的或听别人说过的小故事给大家听一听。
自2003年1月12日入行以来，迄今为止茶叔已经干了整整15年零十个月的小买卖了。这中间见过太多的商家之间互相倾轧、你死我活、面对面撕逼、背后使坏的事儿，至于看到的打架、吵架、骂街都是小儿科。
倒是老板和服务员、服务员和老板之间发生的各种个样的故事都很有意思。
由于茶叔在文章里提到的这些人不光健在，还有很多还在市场上工作或者正常经营买卖，又或者虽然转了行但仍在我们这一片区域里从事着各种行当的，如果茶叔直接点名道姓未免得罪人，所以茶叔文中的人物都用化名。
比如说用张三、李四、王五这样的代号来称呼。但并不影响对故事的叙述，相信读者一定能够分辨，也能理解茶叔的苦心。
背景交代：
大家都知道，一般开门头做点儿小买卖的，如果不是一个人起早贪黑的干，那就是开个夫妻店或者说夫妻店之外忙不过来，再雇一个两个三个五个服务员，做个批发店。
今天茶叔要说的这个老板娘暂且叫她张姐吧，她的那个服务员姑且叫她小李。这个张姐和她丈夫在我们市场上也得干了有小二十年了。
他们两口子在乡下的老家雇了有十来个人，开了个小加工厂，制作加工那种劳保用品。平时张姐对象就在家里的小厂子里看着工人们干活，如果市场上缺货的话，就开着辆依维柯从家里把货拉到门头上。
张姐平时和服务员小李一起看着买卖，有什么打包发货的事情，张姐就交给小李去干，自己需要上个厕所什么的，就让小李给看着店。
小李她也是我们本地人，好像和这个张姐还是邻村的。跟着张姐干了最少也得有5、6年了。
我记得早些时候张姐还在摆摊时，那个小李就跟着她干，后来我们这边市场拆迁改造，张姐从我们这边的新市场上投标、投中了一个大门头，那个服务员小李还跟着她干，一直干到出事之前。
我们这边市场上开门的时间都是不固定的。像茶叔这一行，一般就是早晨七点钟左右开门；那些卖童装、成人服装以及针棉织物的业户，有的早上三四点钟、四五点钟就开始营业，不管冬天夏天。
张姐的开门时间跟我们差不多。有时因为接送孩子或者各种乱七八糟的事儿吧、肯定不可能365天都点对点的来。
为了不耽误开门而流失客户，我们市场上的老板也有给自己非常信任的服务员配上一把门头钥匙的，这都很正常。张姐也给小李配了一把门头上的钥匙。
张姐也挺聪明，她不可能说傻乎乎的把所有信任都放在小李身上，她在门头装修的时候就在四角都安了监控，而且收银台的正前方也安了一个探头。如果有人想从收银台里面拿钱的话，一定会被24小时不停录影的摄像头给录下来。
大家都知道，做生意的门头上货都很多，有时候货堆多了之后、少个一箱半箱一袋两袋什么的，根本查不到，也没工夫查。
忙的时候同时来好几个批发的客户要不少货，给这家安排给那家安排，要不停的分箱打包装兜，脑子里根本记不清货物原来摆放的位置。
也许有人说有监控就等于上保险了，但监控这个事情也不是万能的。顶多是防止生人进来把东西给顺走，但你说要能精确估计到每一箱货还有多少、每一个箱子有没有开过封，或者说精确到很具体的数目是很难的。
这个门头生意和大型商超不一样，大型商超人手多呀，他可以每个礼拜定期清资，多了什么少了什么一清二楚，丢了的东西就让超市的员工自己赔。超市之所以敢这么干，就是因为他们人手多，有的是功夫可以搞。
相对于夫妻店来说，“肉烂烂在锅里”、“便宜不出外”。就算有几个服务员的话，成天没事在仓库里清资清半天，得耽误多少活儿？实在耽误不起。
况且这些小老板们和服务员在一起年岁长了的话，彼此都很熟悉，也都没有什么戒备心，于是乎就发生了后来的事。
那年冬天的一个早晨，张姐像往常一样来到了门头上，那天她晚来了半个多小时，她的服务员小李是按点开门的。
然后张姐的一个老客户就过来找她调换货。就说今早晨他来提的货尺寸还是颜色不大对，想要调换一下。
调换货、调换颜色相对于做买卖的人来说是很正常的事情，蓝色换成红色、红色换成绿色——无所谓的，都一样。
你不喜欢那个颜色，另外一个提货的他就喜欢那个颜色。对做生意的人来说，这根本就不算什么问题。
问题就出在张姐打开收银台准备给客户找差价的时候，收银台里是一张百元大钞都没有的。
换句话说，客户把提货的几千块钱交给了服务员小李，小李把货发给了提货的客户，但小李却没把钱放进收银台。她把钱给眯了。
于是张姐马上打了110。小李很淡定，站在原地一点没有想跑的意思。
这个小李的心理素质非常好。不管是在门头上还是在派出所，一口咬定就是偷了这一回钱，以前从来没偷过。最后好像也是不了了之，没有之前她行窃的具体证据就没法定她的罪。
然后张姐就和派出所干警一起观看自己门头上的录像，反复琢磨服务员是怎么样从那个抽屉里往外偷钱的。
仔细看了几遍以后，派出所的同志明白了。
大家都知道在市场上穿新衣服干活的时候容易弄得衣服上很脏，这样就需要穿一件工作服。就是一种类似风衣样式的、薄薄的、很廉价的料子做成的那种工作服，有从前面系扣子的，也有从后面系扣子的。有叫罩衣的，也有叫反穿衣的，样式大差不差。
如果不需要搬东西、背东西、扛东西的话，也可以简单的带个套袖。这个服务员小李就是在套袖上面做的文章。
她每次在拉开收银台找钱的时候，都充分利用摄像头的拍摄盲区，用手指头夹着百元钞票悄悄塞到套袖里面，然后两只手平推着把收银台的抽屉推上。
这样摄像头根本看不到她从收银台里面拿钱——她两只手是张开且平推着把收银台的抽屉给推上的。
据张姐说，她那服务员肯定偷了她不少钱。因为小李戴套袖的习惯已经保持好几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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