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喜子
在时间倒退到50年前,山东的一个小村落,那时候流行四合院,与北京的四合院有所区别,院子比较宽敞,三面有房屋,门口建一个影壁墙,用来挡住外界的视线,所以称为四合院。
一天冬夜里,月明星高,黄土压平的院落显得格外明亮,一群小孩子在院子里玩躲猫猫。
一位被称为小喜子的男孩,穿着当年流行的蓝布棉裤,绿布棉袄,走路一瘸一拐,笑声有点像鸭子,总是发出“嘎嘎嘎”的声音。
“一、二、三·······十,我开始找了”负责找人的孩子气喘吁吁的把扔出去的木棒捡回来,站在规定的圆圈里认真的数完十个数,便马上开始找猫猫任务。
这时候,所有人都不知道躲藏的队伍里出现了两位“小喜子”。随着嬉笑声,一个一个的猫猫被找出来。
当所有人一起合力寻找小喜子的时候,却怎么都找不到。
大家快找疯了的时候,听到东边厢房有动静,呼啦一下全都聚集了过来,发现厢房门里侧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大大的椭圆簸箕,孩子们动手掀开,“小喜子”嘎嘎嘎的窜出来,却不按规矩马上投降,瘸着腿一骨碌的跑进了屋里的床下多了起来。
孩子们都很无语,把床围了起来,七嘴八舌的说“别藏了,都已经找到你了,再藏就不算数了。”
“出来吧!”“出来呀!”
半天没动静,孩子们纷纷低下头把床单掀开,结果傻眼了。
床下——没人······
大家先是一愣,面面相觑,这时门口一声响动,吓得所有人都哭了起来。
有胆子稍大的,带领着大家小心翼翼的往门口移动,但是······原本干干净净没有摆放任何物品的门外侧,竟然也出现了一个椭圆簸箕。
簸箕动了动,蹲在簸箕下的“小喜子”慢慢的露出脑袋,一脸懵逼的问“怎么了?我腿都麻了。”
······
二、哭坟女
还是在山东的这个小村落,为了生计,家家户户都养羊。
十来岁同龄的伙伴习惯了放学回家后就牵着羊去村边的杨树林。
还没长的足够粗壮的杨树,主干只有孩子们胳膊的粗细。
羊爱吃杨树叶,孩子们就爬到树干的半腰,把树梢压弯,把最鲜嫩多汁的树叶送到小样的面前。
一棵树梢吃的差不多了,就换一棵。
走路的时候,孩子们手里拿着树枝随意抽打着,赶着羊群走到了树林深处。
一阵凄惨的哭声吸引了孩子们的注意。
迎着哭声,羊和孩子们走到了一座坟前,一位披麻戴孝的白衣女子,头顶高高的尖帽,跪在坟前发出刺耳的哭泣声。
背对着好奇的羊和孩子们,她只是哭,不是的抬起胳膊擦拭眼泪,又或慢慢的拿起一张纸钱儿放在火上。
一只羊嘴里叼着杨树叶,也忘记了咀嚼。
终于有孩子忍不住问“你是谁呀?你哭什么呢?”
这女子突然住声,停顿了几秒钟,慢慢的转过头来······
她竟然面部惨白,就如白面,但是却没有五官······
孩子们吓得撒丫子就跑,也顾不得一起愣神的羊了。
而羊们不知道是因为女子惊悚的面团一样的脸,还是因为孩子们被惊吓到的尖叫声,也都喊着“妈”四散跑开了。
飞奔到家后,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像大人们形容自己见到的景象和人物。
胆大的几个男人抄起据说可以赶鬼的松树枝奔向了杨树林。
但是,当男人们硬挺着打颤的身体,压制着快要挑出喉咙的心脏来到坟前······
空无一人或一物,只是一个长满荒草的坟头孤零零的蹲在那。
三、死后的串门人
转眼过了20多年,地点来到了黑龙江,一个小兴安岭附近的村子。
村子附近有一段公路,凹下去的路面坡度极大,下坡俯冲后,再上坡时几乎见不到前面的路面,这里被称为“小桥沟”。
小桥沟经常死人,车祸。
有一天傍晚,老马骑着带大梁的洋车子路过小桥沟,恍惚看到路边的深沟里有一辆翻倒的橘黄色拖拉机。
但是光线很暗了,看不太清,眨巴眨巴眼睛,又看着什么都没有,心里一阵发毛,没敢多留,努着劲快蹬了几脚车子,爬上坡走了。
当天晚上,建民像往常一样跨过半个村子到老丁家闲聊,不同的是今天没在老丁家蹭吃蹭喝,热好的酒一口没喝。
老丁劝了几次酒,建民不为所动,只是不停的摩挲自己的胸口和肚子,还说头一天晚上喝的酒还没过劲呢。
老丁不以为然“你可拉倒吧!都一天了还没醒酒。”
晚上十点多钟,老丁和他媳妇热情的送走了建民,老丁媳妇嘀咕了一句“这大民子,今天咋还不喝了。”
刚吃过早饭,秦祥到老丁家来报丧:“艹,老丁赶紧收拾收拾去帮忙吧,昨天大民子死了。”
“昨天?我艹,昨晚大民子还在我家坐半天呢,十点多钟就回家了,怎么就死了?”听到老友去世的消息,老丁脑袋一大,完全不能相信。
“别扯了,大民子昨天下午就死了,在小桥沟翻车了,压死了。艹,老马昨天半下午从那过还看见好像有人翻车,也没下去看看······”秦祥还滔滔不绝的在一旁嚷嚷,老丁已经完全听不进一个字了,刚才是脑袋大,现在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老丁就站在那一动不动,半张着嘴,满脸的肌肉拧巴着,如果不是老丁左眼袋一下一下的跳动,还以为这是假人。
刚要给秦祥倒水的老丁媳妇吓坏了,好几斤的大暖壶就架在半空一动不动,丝毫没感觉到重。
秦祥描述了今早是谁路过小桥沟发现有人翻车,怎么报的警,车身子是如何压住了建民,建民死时的样子是如何的凄惨,胸骨和肚子压扁的状态多么吓人。
一股脑说完自己的所见所闻,突然想到老丁说的那句“昨晚大民子还在我家坐半天······”
秦祥问老丁:“大民子什么时候来你家的?”
老丁和媳妇就像被解了定格穴,老丁一屁股做到椅子上,她媳妇也才感觉到胳膊都酸了。
“昨天晚上八点多来。”老丁盯着地面没抬头。
秦祥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没再多说一个字。
老丁收了收神,站起身拿了件外套,招呼了一声秦祥,两个人一起出了门,去给建民料理后事。
老丁媳妇看两人出了院子门,便着急忙慌的拿了一把小铲子,又找到簸箕,走到锅灶口蹲下,一铲一铲的掏灰。
锅底灰在簸箕里堆成了小山,老丁媳妇把簸箕端到院子门口,在门外哩哩啦啦的撒上了一圈,就像给自家的大门开了条护城河。
撒灰的时候有邻居路过,没问为什么,只是心知肚明的相视笑了笑,随口问了句“丁大哥去帮忙啦?”“昂!秦祥来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