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间那么傻（二）

第二件事：吃牛憋咧不吐籽籽的下场

第一件事尽管让我非常窘迫，但大家一笑了之，身体上绝对没有任何煎熬折腾，然而，接下来说的这件事，却让我既万分尴尬又吃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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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漫山遍野的林木丛中，夹杂生长着山楂、油葫芦、山丁果、八月楂、貂尾巴果、鸡嗉子、牛憋咧等等各色野果。俗话说靠山吃山，几乎一年四季我们都能受到大山给予的不同馈赠。我要说的这件事就跟牛憋咧这种山果有关。

十月份正是牛憋咧成熟的季节，牛憋咧是我们当地的叫法，至于它的官方名称，我始终没弄明白。这种山果是木本植物结出来的，一般一株树上就结一簇果实，一簇果实多的可能有四十个以上的果实，那景象就像香蕉挂在树上。单个果实的外形像酸角和大豆包，都是长条形，但颜色不同，牛憋咧是绿色的，成熟的果实，外表略微发灰。通常同根上会长出三四株牛憋咧树，也就意味着，在林木中找寻的人，发现牛憋咧，都会收获颇丰。剥开成熟的牛憋咧皮，里面躺着一条黑白相间的瓤。外面白的是甜甜润滑的果肉，包裹着黑色的有点像西瓜子的黑色籽籽。

牛憋咧绝对是我最爱的山果之一，可惜自从上了高中再上大学，最后又在遥远的北方工作安家，我已经十多年没有再吃到过它了。虽然牛憋咧曾经带给我了一次永生难忘的苦痛经历，但我仍然时常深深怀念着它。

那时我小学四五年级的样子，一个十月的周日，小表兄带我到山里去摘牛憋咧。记得那天我非常开心，小表兄轻车熟路，带着我在村子后的荒山野岭四处扫荡，遇见成熟的牛憋咧就先饱餐一顿，不太熟的就放到蛇皮口袋里提着，准备回家捂熟了再吃。那片山野的牛憋咧实在太多，我们走的很快，采摘的很快，吃得也很快……一开始我还很小表兄学习，吃到嘴里把果肉留下，把籽籽吐出来，后来感觉这样吃得麻烦，于是我直接是掰开皮，把里面的一条果肉和籽籽整个吃下肚子了。吃的时候，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样做会产生极其恶劣的后果。

到了最后，蛇皮口袋几乎装满了牛憋咧，我的肚子也差不多装得满满当当，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了，这样我们才打道回府。

回到家当晚我就没吃晚饭，只觉得肚子撑得有些难受。第二天早上醒来去上学之前，感觉想大便，赶快跑到厕所，此时我的麻烦和痛苦来了。我蹲在茅坑上用尽全力，却拉不出来，我憋得很难受，折腾了一会没办法顺利排便，只能作罢，我知道自己吃牛憋咧没吐籽，这会籽籽堵住了我的便道。我赶紧出来跟母亲说了这事，母亲看着我痛苦的表情，也十分着急。就给我找了个木棍，让我自己再去厕所里蹲着掏一下，看能不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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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那根小棍棍，按照母亲教的方法操作，无奈牛憋咧的籽籽紧紧的挤满了我的直肠，根本掏不出来。

没办法，母亲只能先去学校替我请了假。这里又有个插曲，因为母亲太着急，请假的时候当着几个同学的面给班主任说了实际情况，以至于我的这次遭遇被同学们取笑了很久。

请完假，母亲就带我到村里医疗室求助。村里的医生听了我的症状，很快给我开了一剂泻药，并告诉母亲，回去抓紧熬了喝下，如果还不行，就必须赶紧送到城里的医院治疗。

我和母亲都被吓了一跳，也不敢耽搁。回到家母亲拿出家里的茶罐立马给我熬药，这时已经是中午了，我憋的痛苦不堪又无可奈何。好不容易，药熬好了，母亲赶紧给我盛了一碗，等放凉，我就端起来一饮而尽。那个药的十分的难喝，还有一股特别刺激的味道，但跟身体当时承受的煎熬比，实在是不值一提。事实告诉我，在巨大的痛苦面前，微小的痛苦直接就被忽略不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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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药的整个下午，我就等着药产生效果，同时又有些半信半疑，这种情势让我产生过很多极端的念头。我在想，难道我要去医院做手术吗？或者治不好，难道我就要因此活不了了……当时身体和精神都受到了极大的折磨和煎熬。

可能因为一天的紧张，加上不敢吃东西，也可能是药力所致，傍晚的时候，我感到深深的疲惫乏力，居然躺在床上睡着了。正睡着，到了晚上九点多的样子，突然我被十分强烈的便意惊醒。我一翻身下床，穿上拖鞋赶快冲进厕所，这次我心里十分的恐惧，因为如果这样强烈的便意得不到释放，我不知道我该如何承受那样的折磨，真的是有些生不如死的滋味。

蹲到茅坑上，我痛苦的用力，一开始仍然无济于事，就在我欲哭无泪十分绝望的时候，那强烈的便意刺激着我无法停止，没办法，我抱着玉石俱焚的决心再一次用力挣扎。突然，呼啦一下，如山洪暴发，如水库决提，堵在我体内的牛憋咧籽籽冲出了我的身体……那一刻我的眼睛流出了泪水，但我的脸上却乐开了花。从地狱到天堂的感觉，让我郁郁苦闷的心情一下子畅快舒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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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以后，吃牛憋咧再也不敢吞咽哪怕一粒籽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