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俗辩证法Ⅲ

真正的差异要经历两次重复，才能从一个均质的物质世界上升到一个异质的心灵当中。

“保卫唯物论”

不论是政治经济学还是文化经济学，他们都是意识形态学。不存在一种不和政治经济学重复的文化批判，只存在一种和政治经济学重复而具有差异的文化经济学。

当欧洲人来到印度和中国的时候，彼此之间并没有真正的差异存在。如同人和一种非人的自然之间毫无关联，差异并没有上升到彼此的心灵之中。文化差异首先是在东方学和西方学，在商人和学者的心灵中产生的，这些差异已然经历了重复。而一种真正的差异总是经历两次重复，在东方化的东方学和西方化的西方学之间，差异颠转了彼此的镜像，来自他者的他者的幻影甚至投射出更为暴力的幻想。真正的差异不是我对于自我的想象，而是落实到我的想象——一个陌生的自我——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在这个意义上，殖民者也是被殖民者。各国的资产阶级都因为看到别国的无产阶级对本国无产者的影响而大受震撼。无产阶级是回归者，但是，不论是本国的无产阶级还是外国的无产阶级都不能回归，能够回归的不如说只是他们相互之间的那种影响。无产阶级创造的文化注定会资产阶级化，正是这样的布尔乔亚化在资产阶级的心灵中产生了真正的差异。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全部差异，仅仅关乎这种大众文化。由于极端暴力的撕裂，受到震撼之前的资本主义同社会主义之间，毋宁说只有非人的自然和人的区别。

唯物主义最低限度的特征是存在纯粹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