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节 苹果行行窃

大人们,走南闯北,走遍天涯海角处,未必能寻得真正的快乐。而一个小村,却能成为所有孩子们的乐园,无论你怎么玩,翻来覆去,重复几十上百遍,他也总是能藏住那一点未知,揪着童年的好奇心为之探索。

反观大人们,只有在酒桌上,在麻将桌上,在扑克牌桌上,才能听到他们爽朗的笑声。在没有实现机械化的年代,每每丰收的季节,往往也并非书卷里赞美的那样诗情画意,欢声笑语,更多的反而是,不如牌桌上快乐。

这件事的起因是,上午的时候,村里来了一辆卖西瓜的地排车,车主人是个年纪大约50来岁的精瘦小老头,拿着个简易的电喇叭,乌拉乌拉的推销他的西瓜,用人民币购买,一毛五一斤,也可以用粮食换取,这一切,恰巧就被我们捣蛋团看到。

远远望去,地排车周围,围了一圈人,有的人在跟车主讨价还价,有的人则用一只手托起一颗西瓜,用食指关节背用力的敲打,我们都知道,这是在检验西瓜的成熟度。熟了,声音则是浑厚的“腾腾腾”,如果不熟,声音则是结实的“噔噔噔”,还有人在查看西瓜把,然后冲着老板交谈,那是在讨价还价,因为看西瓜把就能知道,摘瓜的大概时间,要是新摘得,瓜把位置是青绿色的,有很大水分,如果搁的时间太久了,则是像干枯的柴火,水分都流失了,这样的西瓜不好,里面可能只剩下瓜瓤。

还有的人在配合老板称麦子,然后往袋子里装西瓜,远处陆陆续续一些人也正在走来,跟往回走的人打听一下价格,背后用麻皮袋子背着十几斤小麦,唐佳林他爹就在其列,刘三胖他爹一只手在背后,一只手,轻轻摩挲着下巴,观察讨价还价的人群,思考着什么,几个孩子挤在大人的缝隙里,把着车沿,奋力的向车里伸,也都学大人敲西瓜。

原本空旷的街口,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夏季的上午,还不到11点,已经开始有些闷热了,这大热天的,人们原本是不远出门的,家里就够热了,谁还出来。

当我们走近西瓜车的时候,唐佳林的爸爸已经开始帮助车主称量小麦了,而刘三胖他爹,也不背着手晃悠了,他明显加快了脚步,向家里的方向走去。就像是看着别人占便宜,自己也要抢一下,又唯恐时间来不及的样子。

一车西瓜,很快就削减了大半,买了西瓜的每个人都用来时装粮食的麻皮袋子背着半袋子西瓜,乐呵呵的朝家里走回,也许人们在想,回到家,压一桶清凉的井水,把西瓜往里一泡,半个小时后,一颗爽口的冰镇西瓜就诞生了。不过却很少有人用钱买,似乎再多的粮食也不如钱贵重。

这次买西瓜的事情,最不爽的是,刘玉堂和秦东发,我家里前几天刚买过,所以没买,秦东发父母今天串亲戚也没买成,而刘玉堂家里,则是他爹不让买,嫌贵,说了句:挣点钱不容易还是省省吧...

炎热的夏天,吃上一口冰镇西瓜,那滋味别提多爽了,可是秦东发和刘玉堂却没有这个享受的机会了,这真让人郁闷。

“去我家吃吧,我爸这会儿去小井楼打牌去了,我搬一个出来”我提议到。

“这样不好吧,你爹知道了,准揍你”秦东发狡黠的说到。

“没事,上次买的多,搬出来一个看不出来”我又说道。因为上次吃了秦坏蛋家里的甜瓜,这家伙总是得瑟,我想我也出次力,给他得瑟回去。

“那行,我去东边井里提水去,刘玉堂,你去那盆,咱们南坑在刘哑巴小院集合”秦东发挺会安排的,东边那口井就在刘哑巴的小院外面,着刘哑巴的校园没忍住,墙很矮,树却挺高,虽然在街边上,也没人怎么关注,里面也算是很隐蔽了。

不过,我们的吃瓜愿望很快就被破灭了,安排好任务,还没出发,就看见我爹从街口过来了。

“你爹不是打牌去了吗?咋回来了”秦东发问道。

“我咋知道,平时都是过了中午12点才回家吃饭”我反驳到。

“不如咱们下午去苹果园吧”韩小虎说到。

“那有啥好玩的,又进不去”秦东发表示不想去。

“可以进去,昨天我三叔去那边拉土,正好看到圈圈村有几个小子跳进去了,不过正好被宋大爷给逮住,每个人踹了几脚,扇了一巴掌”韩小虎又说。

“那咱们去,不是找死吗?”我也很纳闷,边说到,实在想不到这家伙哪来的这么大胆识。

“实在是那几个家伙不会挑时候,正赶上宋大爷睡好午觉,起来遛弯的时候进去,而且我昨天听宋池说,他爷爷那条狼青前几天好像吃什么中毒了,不怎么吃食儿,也牵家走了”韩小虎打听的还挺仔细,原来韩小虎不知道,我昨天晚上跟他娘去宋池家里换烧饼,就跟宋池聊

“我看行”刘二胖说,此时刘三胖早回家了,缠着他爹换西瓜去了。

“那行,中午吃完饭早点去趁宋老头睡觉,咱们在行动”秦东发终于确定下来,然后回他爷爷家里去了。

村东头的苹果园,是属于四大队的苹果园,每年果子成熟以后,都要每一家分几袋苹果,摘苹果的时候最热闹,每家每户都去人,年轻人,孩子们凡事会爬树的都不闲着,苹果树分叉位置低,很容易就怕上去,有的拿着麻皮袋子,有的拿着篮子,摘一些就交给树下等着的人,我们小孩子最喜欢的的是稀奇古怪的事,这些事总能激起我们的好奇心。就比如哪几种产量少的苹果品种,是我们重点搜寻的对象,有海棠果,有国光,还有一种,切开后长的样子像是冻坏了的苹果,吃起来很甜,个头又大,还有就是红香蕉等等。摘玩了,过秤,按人头每家分。

不过现在还早,果子还没长熟,大部分都还是青皮,颜色一点都没变,上述热闹的场面大概要等两个月以后了。

这些,对我们来说,都不算什么,青瓜蛋又如何,能吃就行。

下午一点,我们照例在街口集合,与往日一样,我到的时候,人又齐了,我是最后一个,可能是因为这次的事情比较特殊,带点“偷”的味道,因此大伙比较激动,正是睡午觉的时间点,大家一点睡意都没有,秦坏蛋,刘二胖,刘三胖,韩小虎,刘玉堂,再加上我六个人,唐佳林没让出门,没来。

今天吃饭可都真麻利,不知道是否谁还饿着肚子呢~

从中街直接向东,拐几个小弯(早期盖房子乱,导致路修不直)就到了村口,出了村口是一条乡间土路,过了土路直接就是苹果园,面积倒也算大,南北两堵墙分别靠着一条东西走向的乡间小土路,正门在西北角的那个十字路口处,而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在西南角。

“玉堂和三胖,你俩去侦查一下看看宋老头睡觉没”我们就在村口的一棵杨树下等着了,其实这里说起来也不陌生,正是韩家大坑,与苹果园只隔着南北方向的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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