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歌一段与她回忆之《她的背影》

(文章为编辑文章,图片来源于网络)

  2019年九月初,阳光暖洋洋的照射在上杭水东村旧县河面上,河面上反射着点点光华,亮晶晶的,闪熠熠的,明晃晃的……炫耀得人睁不开眼睛。

    那天夕阳时分,他迎着那凉凉的河风,无意识的在河滩上走着。低着头,他看着自己在河滩上留下的足迹,那单调的,清晰的,孤独的一行足迹。他微蹙着眉梢,陷在某种若有所待的沉思中。

    他在这儿默默凭吊自己曾经在这个村紫金中学的求学岁月,那年他初中,那年他十六岁。他数着自己的脚印,带着份寥落的、萧索的、酸楚的感觉。在河的另一边,就是捞沙船的所在!河的这一边,绵亘着树木与岩石,顺着河堤走,你似乎可以走到世界的尽头。他曾经走过,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从日出走到日落……只是,那时候,印在河滩上的足迹不是他一个人的,另一对细小的脚印总是追随在他身边,一路追随到世界的尽头。

      而今,那对脚印,那个女孩呢?他一凛,心头似乎被针刺了一下!

  河边那时有栋老屋!那栋古老而庄严的老屋!“白屋”,大家都这样称呼这幢老房子,因为,据说它最初是由白色的大理石片砌成的,后来,石片斑驳了,才补上了其他五颜六色的建材。“白屋”早就不是白色了,但,它依然那样壮丽,那样倨傲,那样带着它特有的傲岸的气质。它耸立在那儿,漠然的面对着旧县河。

    现在呢?老屋的外墙早已灰败,上面爬满了绿藤蔓,拱形的窗口,看不到窗纱,也看不到人影。倨傲的老屋只剩下了一份难以描述的寂寞和冷清。

    他凝视那老屋,那楼上是一排窗子,从右边数去的第三个窗口,求学那年他相识的十六岁的女孩或着说脚印曾倚窗而立,那个女孩曾倾听河边白鹭的啁啾,曾弹奏着钢琴,用软软的声音,唱一支好单纯、好细致杨钰莹的《晚霞中的红蜻蜓》的歌:

从来不曾忘记晚霞中的你

踏过青青草地夕阳在心里

总是有点伤心梦中没有你

只见小小红蜻蜓飞来飞去

有一只红蜻蜓悄悄飞过你窗前

不知道你的眼能不能看见

有一滴我的泪轻轻滑落在琴弦

不知道我的歌有谁能听见

……

  是的,蜻蜓飞舞,晚霞满天,歌词中描绘的画面跟这河边夕阳时分的景象倒是很相似都很美!这河岸每到黄昏,落日又圆又大又灿烂,镶着一圈金边,往河面缓缓沉落。而满天云彩,全被落日染成了绚烂的、亮丽的、变幻莫测而光芒耀眼的色泽,成群的蜻蜓配合着晚霞在空中飞舞着,景象蔚为壮观!

    在这个村紫金中学读书的时候,他就被河边的黄昏所捉住,他常屏息的站在河边,一瞬也不瞬的注视着那落日沉进河底,和那满天的彩霞,逐渐变成黝暗的暮色。体会着造物的伟大,那日升日落、潮来潮往的玄妙……他常看得那么出神,那么专注,以至于忽略了身边那小小的“影子”。是的,她是他的“影子”,曾伴着他看落日,伴着他看彩霞,伴着他迎接暮色,他笑着追着她的背影跑嬉戏……如今,那女孩呢?那背影呢?他闭上眼睛,不由自主的一挥头,过去的都过去了!弹琴的女孩,白屋里的女孩,陪他看落日的女孩,跟着他走往世界尽头的女孩……是已经消失了,再也找不回来了。他垂下眼睛,强迫自己把目光从“白屋”上移开。用脚尖踢了踢脚下的沙子,抬起脚来,他离开了那伫立之地,在河中茫无目的走着。

  他似乎走了很长的一段路,然后,他忽然站住了,记忆的底层,有一点小火花在闪动。他四面搜寻,终于,他看见了那河边树中最古老的大榕树,那树有虬结的树干,如云如盖如亭的枝桠和树叶,他奔了过去,用手扶着那树干,他围绕着它找寻,树干上有层青苔覆盖,他小心的去剥落那青苔,然后,他找到了!在树干的根部,有块老早老早被刀子削剥的痕迹,那痕迹上,是一片模糊的阴影,彷佛可以看出字迹。他蹲下身子,仔细的去辨认那刻过的字:张燕梅,那个曾经白屋女孩的名字!

  然后,靠着树干,他在沙地上坐了下来,仰起头,他望着那树叶隙缝里的天空,这正是彩霞满天的时候,落日洒下了无数的金色光点。低下头,他看着地上的细沙,那带着些儿湿润的、白色的细沙,他不知不觉的拾起一枝枯枝,在沙上无意识的写着字:

“张燕梅,张燕梅,张燕梅……”

    他写了无数个“张燕梅”,当面前的沙地写满了,他就一个名字盖在另一个的上面,继续写着,直到那脆弱的树枝折断了。那轻脆的折裂声使他微微一震,他终于抛掉了树枝,慢吞吞的把头扑在弓起的膝上。

    河水扑击着岩石,在喧嚣着。河风穿过了树林,在低吟着。他坐在老树干的下面,默默的咀嚼着那个名字,回忆着那个名字,思想着那个名字;张燕梅,张燕梅,张燕梅…张家的女孩张燕梅!谈琴的女孩张燕梅!唱歌的女孩张燕梅!有着美丽背影的张燕梅……

      她的背影

没有人能够告诉我

没有人能够体谅我

那爱情到底是什么

让我一片模糊在心头 在我心头

多少年以后有人说

爱情这东西不会长久

也许它确实很美丽

也许过了今夜不再有 哦

过了今夜我将不再有 哦

也许今生注定不能够有

眼看那爱情如此飘过

只有含泪让它走

她的背影已经慢慢消失在风中

只好每天守在风中任那风儿吹

风儿能够让我想起

过去和她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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