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野闲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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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葱茏的田地里一派兵荒马乱,枯草间,雪,稀稀疏疏的,像谁不经意间洒上的面粉,冬天老是不下雪,人的心也像这荒原,无着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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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头牛在浅灰色的天空下无精打采地啃食没有汁液的草茎。风雪欲来,天沉下来,仿佛伸手就可以戳个洞。秋日里如爱情般热烈的红柳丛被严寒冻去了颜色,灰扑扑地延伸到远方,给此刻的天空做着注解。美丽的鸟儿了无踪迹,几只黑乌鸦懒得占据寂寥、空阔的天空,三五成群聚在渠边的土堆上密语,麻雀不再疯子一样左突右冲,散落在路边的灌木上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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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天热闹葳蕤的鱼塘也静悄悄的,主人收拾起一切可以收拾的家什,将秘密锁在简陋的房子里等待来年开启。一对鹰夫妇在不远的冰面上谈情说爱,看到我们,振翅高飞,雄的在前,雌的在后,划过天空。

        三片水域都凝固成冰,冰面就硬如磐石,任我东西南北地旋转。冰面上有蜘蛛脚一样的裂纹,诡异而美丽,想是冰面裂开后又重新聚合后留下的印记,一如人的掌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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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时节,这里热闹异常,成群优雅如仙子的白鹭早出晚归攫取养鱼人的劳动成果;样子像海鸥的飞鸟在水上浮游、嬉戏,间或扎进水里,嘴里鱼尾轻微晃动。养鱼人赶鸟的声音高亢、响亮,群鸟惊飞的情景壮观、美丽。

        下雪了。细细碎碎的雪漫不经心地飘落,天地空灵、迷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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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在雪中拍摄的经验,随便按几下快门,转寻他处。

        极目之处,是浓密的芦苇,这一片土地,芦苇是理所当然的统治者,人们硬生生地击退了芦苇,给自己开辟出生存的空间,可是芦苇依然倔强地生长着,不肯退去。水塘四周、田地分界,甚至哈萨克牧民的房前屋后,都有芦苇窈窕的身影。

        大小不一的荒地上,草都被齐刷刷地刈割过,剩下一尺多长的茎秆,直愣愣地戳在野地里。透过芦苇丛,看到不远处有蓝顶的房子,一溜十几间房子,独立在天地间,热闹而孤独。

        “野鸡”,远处的芦苇丛中,一只有着长长尾羽的飞禽一闪而过,落在另一丛芦苇中。“为什么要逃呢?我只想欣赏你的美丽而已啊!”对着相机里一抹模糊的影子,我喃喃自语。

        每一处沟渠里的水都凝固成冰,可以自由走动,有多久没在冰面上自由地滑行?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感觉遥远而亲切。童年关于冬天最深的记忆里都有光滑亮洁的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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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有人光顾的荒野上写满动物的语言,兔子的脚印透露了它们前脚短后脚长的秘密;雉,也就是野鸡的爪痕则如南方的竹叶,国画大师随便填几笔错落的竹茎就是一幅空灵的竹韵图;狗的脚印最是直白,没有看头。

        雪依然下着,温暖的手机铃声召唤着该回家吃饭了,那就回吧,待下次再来领略免费滑冰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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