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曹县四中——有关我高中的那几个哥们

我家婶子在曹县四中是一位以严厉著称的初中班主任,那时候谁要敢在她眼皮底下早恋什么的,都要提防被她乱棍打死。就是这样的婶子,在我学业未竟之时,已经数次打电话“催恋”、“催婚”,大有迫不及待要扫我出家门之势!有一次,我还在文史图书馆跟论文较劲,婶子又打电话,问我交到男朋友没。听到否定的答案后,她焦急的说:“不小啦!你就不能好好扒拉扒拉你高中的那些男同学,我看还是有几个优秀的男孩的!去主动联系联系人家,看也有落下的不?”我在电话这端不禁失笑:婶啊,您对侄女的独特本领有所不知——她早已把高中班里的“优秀的”男孩们悉数拿下,个个变成哥们了!

真的,那几年的高中时光,留给我的宝贵财产之一,就是那几个哥们。

要说哥们No.1, 非长哥莫属。此处“长”音应为长短的长,不止因为他有着180的身高,更因为他那时身材是如此细长,仿佛一阵大风可以刮走;幸好他高海拔的身板上面安装了一颗小小的脑袋,不至于头重脚轻,让人稍稍放心他在风地里的处境。

高一成了同班同学,最初让我注意到这个人的,就是他的这幅模样:瘦,高,白生生的巴掌脸上一对小眼睛。其他的印象几乎全是模糊,因为他那时似乎挺沉默,学习成绩也不突出,又因个头的缘故坐在靠后的位置,而我们教室是有前后两个门的,就连进进出出也不会怎么碰到。

日子波澜不惊地过去了快一个学期。将近元旦的时候,各班都开始组织元旦晚会。这在我们高一四居然成了难题。为什么呢?正所谓什么样的师傅带出什么样的徒弟,隔壁高一三在活泼的老徐老师的领导下,每日到了课间,班级走廊上人声盈沸,欢歌笑语,而我们这厢却是“这里的课间静悄悄”——老实敦厚的仵老师带出一个老实敦厚的高一四。既是老实敦厚,谁愿意在元旦晚会上抛头露面呢?虽然有幸那堪称“四中任贤齐”的王胖子同学在高一四,但总不能把班级元旦晚会变成人家的个唱吧!只好继续硬着头皮继续发动、寻找节目。

有同学找到我,要替长报一个节目《同桌的你》,我很惊喜:这货看起来腼腆,居然还有几分才艺啊!结果没过两天,他居然找上我,要求把节目去掉!找我的这个场景是如此好笑,以至于那么多年了我们彼此都记得那么清楚!在长的回忆的文字里,他写道“说完如释重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而在我的记忆里,他似乎专门候在后门那里,等我出现,即将走进前门时,他从后门窜出到走廊,远远叫住我,嗫嚅着,嗫嚅着,大意是他不会唱歌,是别人在捉弄他;眼睛却看着别处,姿势也做好了拔腿就走的准备。他的确说完就拔腿遁进后门去了。那年元旦晚会,他最终没有登台献艺。但我一直怀疑他会唱。

高二文理分科,仵老师把高一四大部分原班人马拉进来文科二班。也许没有理化的羁绊,长哥开始发威,成绩扶摇直上,到了高三,水平已经与班里另外一个叫π的大拿不分伯仲。有了成绩的加持,又加上同学都熟识了,长越发活泼起来了——也许他本性就是活泼的——除了有一圈铁到可以互穿衣服的弟兄,还跃跃欲试交起女生朋友来。班里还传言长哥交起女朋友来了 (此处省略一万字)。总之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意思吧。我呢,那时偏科很厉害,看数学成绩好的同学都惊为天人,见了他和π恨不得要扑过去山呼万岁。对于我,友谊就这么带着迷妹一般的崇拜建立起来了;而对于长哥,和我的友谊也许是这样发展起来的:“老子终于可以和女生说话不脸红了!”

高中那会儿还风行送贺卡。元旦的时候,南门大棚底下买一组搔首弄姿的明星贺卡,物色好要送的对象,酝酿一番,写上一两句幼稚造作的话,偷偷塞到人家的书里本子里。我没少干这样的事,长也没能免俗。长送我的写了什么不记得了,但还记得他漂亮的字和豪迈中带着造作的祝福。犹记得班里一个女生看到了长哥送我的贺卡,忿忿地说,他不送给我,只送给你们几个!我那时怎么没有想到告诉长哥,有女生求他的贺卡而不得呢?

高三的他,和高一羞涩的他,是怎样的天差地别!我心里有时候想。

然后,现在!长哥已然是一位能言善辩且诡计多端的成功律师...... 我们现在聚会,是常常拿这两个成语来消遣他的,他也总不恼,嘿嘿笑着,跟我们唠唠少年求学的往事,镜片后面的一双小眼睛里显着宽容和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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