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的故事

一家人安静的看着电视,小侄突然挪着他的小短腿略显急促地去了厨房,拿出他的小碗小勺奶声奶气地说,吃饭了。

啊?吃啥饭?

原来是母亲喜欢的做菜频道刚好到了饭点,电视上那盘鲜香味美的菜品正冒着热气弥漫着诱人的味道呈现在眼前,看着确实令人馋涎欲滴。

那时侄儿也就不到两岁,正是海绵宝宝般汲取能量的阶段,看电视很认真很投入,既然看进去当了真也就难免。我正好在家,非常可爱有趣的一幕也就一直记到了现在,每每回味仍旧忍俊不禁,

小孩子纯净透明若琉璃的一颗赤子之心相伴身边就像天赐之光一样能够净化人的心灵,我们很多的生命感悟都是在为人父母后才会生发就是如此,很难想象那些决定丁克的人们到了某些时刻是否也会有类似的感受。

总之,如果有来生,我仍愿成为一位母亲。即便母亲的使命是目送孩子终有一天离家愈来愈远,即便陪伴成长的过程略显艰难,所有的所有和母亲二字相较都是无法比拟的,可谓无悔之念。

有感于小侄儿看电视入眼入心的呆萌有趣,不由想起了自己儿时对影像的痴迷程度,在一干成年人的眼里,大概这些熊孩子都一个样吧。

“某某某,你妈喊你回家吃饭”的梗当年很是火爆了一场,其实每一个小孩子都难免从被喊的阶段过渡,不被喊的少部分所谓的童年阴影或者高光时刻至于幸福不幸福快乐不快乐只能冷暖自知。

回顾往昔,我倒没有多少被喊回家吃饭的记忆,不过印象深的是被喊回家看电视。单从这一点,我就应该给母亲一个大写的赞,可见母亲当年对调皮捣蛋的孩子们非常包容。

当然,儿童喜爱的电视节目时间也基本上是吃饭的点,母亲喊着我的乳名,悠长的呼唤我回家看铁臂阿童木的情景至今尚历历在目,跟不断回放的慢镜头似的让我迟迟不愿从梦幻般的户外场景回归。

那是无忧无虑的童年啊,那时候的光影怎会记得如此真切?近来经常丢三落四的我傻傻搞不清。

除了爱看动画片之外,我对电影和所有投放到眼帘里的事物其实都颇为好奇,有些达到了热爱的程度。

部队里经常放电影,一群熊孩子在影院里穿梭不休的情景里基本没有我的身影,因为我喜欢安静的坐在那里看,也热衷于听,包括身边那些能够被视线和感官感知到的东西,我都很感兴趣。

影院里放的电影品种非常多,几乎流行什么放什么,也不分成年与未成年,国外与国内,涵括驳杂,正适合我那求知欲旺盛的孩童期。

其实在那个年代,可以公众场合投放的电影都是被政治所允许的,没有什么不可触摸的内容,但是别忘了很多小孩子跟着大人去看电影,也不是所有的儿童看不懂那些晦涩的片段,起码我虽然懵懵懂懂,但很多事很多镜头,我竟然自我感觉有所了解的意思。

所以啊,不要小瞧连话都说不清的那些婴幼儿,他们的视角也许别有洞天,现代媒体的多样性和可甄别性,真不好绝对的去评价它是好是坏,只能大致有个分类,毕竟有的人天生对某些区域敏感,有的人一生也不了解想不明白某些领域,这个不能一概而论的。

影院里我就像被暂时忽略的影子似的,小大人般认真仔细的观摩所有的影像,并且观察身边人的动态。

如果大家都平静以待,说明电影虽然不是令人昏昏欲睡的那种,但也不算可圈可点的经典之作。

如果走道上来来回回的有人中途退场,或者有群情激昂的表现,说明电影起码达成了共鸣的条件。

很多优美动听的电影插曲现在听来还是让人心驰神往,很有画面感,耳熟能详的那些小小竹排,闪闪的红星,阿诗玛,送战友,越剧红楼梦,天书传奇,大篷车等等等等的旋律穿插在起起伏伏的脑海中经久不息。

当时有场电影我注意到很多大人起身骂骂咧咧的不看了,由于人较多,站立的身影都挡住了我的视线,毕竟我还是小朋友。所以我特别关注了一下当时的荧幕。

嗯,不就是电影里暴力场景多一点嘛,男的经常欺负女的,昏暗的场地,无助的女人,悲伤的面部特写,邪恶的嘲笑与忧伤的背景音乐,这些镜头贯穿着那场诸多人离场的电影给我非常深的印象。那是著名的日本电影望乡,拜电影院里那些没看完影片的人们所赐,儿时的我对此记忆尤深。

所以啊,堵不如疏,很多事一味的去遮掩,去谴责,不起根本作用,有句成语不是叫欲盖弥彰吗?我一个小孩子虽然看得不算那么明白,但起码没有像那些坐立不安的成年人一样半途离场。只是因为那是一部近乎记录片的写实型电影,仅仅涉及到真实性的关于部分娼妓的描写,在那个尚不算开放的年代可能很多人面子上过不去,有着大庭广众之下看小电影的羞惭感。

而我小孩子被认为啥也不懂,还处在不知道好歹的年纪,但正是因为我不太懂,所以我从头至尾看完了,并且至今也爱看纪录片,也许我看到了真实,看到了某种值得尊重的内容。当然,这里面也充斥着点旁人都离场我倒偏要好好端详的恶趣味,不然年幼的我应该也不会对如此冗长沉重的课题有所兴趣。

那时候各种各样的电影看了非常多,和小侄子一样,不管电影里面的吃穿还是故事情节我都有过津津有味的揣摩。

小孩子关注点也是怪怪的,我很害怕戴手铐的旅客里面的那个长鼻子面具,尽管以后知道那是防毒的,但那个场景真心畏惧过好久;

我对电影里出现的香蕉镜头念念不忘,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香蕉入口的那种绵软糯香,因为当年在新疆我好像还没吃过香蕉,所以对它很是抱有长期的执念;

我很崇拜动画片里天书传奇的神仙师傅,也对宝莲灯沉香救母的豪迈表示过赞叹,尤其对哪吒从莲而生的一幕记忆深刻;

越剧红楼梦里宝黛同塌而眠的场景引起了我长久的念想,对青梅竹马有了最初的向往;

包括马兰花和牛郎织女里穿古装的演员们,在我眼里都不是演员,都是生活场景,只是时代不同而已;

很好奇那个大篷车和巴黎圣母院里的那个伽西莫多,又哭又笑的一干人却让我一个小孩子感到很是怜惜;

其实,我对悲惨世界里的冉阿让从地下通道里出来时特别关注过,那边的地下甬道竟然开阔的像大马路似的,冷峻的男主角特别有范儿,虽然浑身湿淋淋的;

至于潘冬子棉衣上面的盐粒子,江姐旗袍外面的红开衫,以及电影里那个大口吃粽子的镜头等等,非常多的影像跟走马灯似的来回旋转,原来这些光与影的片段曾经填补过我多少的脑回路啊!

可惜的是随着年龄不断的增长脑袋却没有变得聪明多少,我常想是不是儿时的东西记得时间过长的关系。一个人的脑容量据说可开发的区域非常大,但到了我这里,为什么沉淀久远的东西想忘也忘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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